“本宫这份恩典,可不是随便给的。”果不然其人,易明心紧跟着已经话锋一转,“作为回报,你是不是也该对本宫有所表示。”
易明菲心里七上八下,焦灼道,“娘娘我——”
“你不用怕,我也不会故意的叫你为难,只是你也知道,我一个人久居深宫并不容易,难得今天在这里遇到你,你就替我传个口信出宫吧。”易明心却不等她拒绝已经率先开口,道,“这一次因为母亲的事情惹了祖母不痛快,本宫有心想要出宫去向她老人家赔却脱不开身,你就替本宫传一句话给她,就说本宫很惦念着她。”
易明心说完,想了想又补充,“再怎么样,我也是易家的女儿!”
她摆了这么大的阵仗,到头来却只是为了让自己给她去递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这不该是易明心会做的事。
易明菲心里狐疑,抿了抿唇角暂时没有吭声。
易明心松了她的手,微微露出一个傲慢的笑容走到旁边,然后才又开口道,“这点儿小忙,七妹妹你不会不肯帮我吧?”
“娘娘言重了。”易明菲勉强收摄心神,小心翼翼的回道,“娘娘的话,我会如实转达给祖母她老人家知道的。”
“那就好!”易明心满意颔首,遂也就不再多言,“前头的演戏也快散了,本宫也不多留你了,你先回去吧!”
“是!”易明菲心里惦记着她反常的举动,心不在焉的转身出了亭子,往前面喜宴的方向走去。
易明心并没有马上离开,站在亭子里看着她的背影,脸上表情一点一点慢慢的冷下来。
等到易明菲出了这园子,在远处把风的香雪才快步走了过来。
“娘娘,七秀一向都和义阳公主走的近,她靠得住吗?”香雪不很放心道。
“当然靠不住。”易明心冷冷的一勾唇角,见香雪露出讶异的神色就又继续道,“不过这件事,她一定会帮我做的。她那性子,我还不了解,如果明摆着逼她去对易明乐或者武安侯府那些人下手,她一定不肯,但现在我只让她去给我传一句无关痛痒的闲话,她就一定会做。”
香雪是易明心入宫以后收的奴婢,为人也有几分胆小,心机也不是太深,也就是因为映冬没了,易明心身边缺人手这才不得已把她贴身留用。
“可是府里侯夫人刚刚出事,娘娘觉得易老夫人会愿意见您吗?”因为和易明菲几乎没有接触过,香雪很有些不确定。
“她会的!”易明心道,“那老太婆的心里除了名利地位还有什么?三房那些人是注定了烂泥扶不上墙,她要还对侯府抱着指望,就一定还在打着本宫的主意。就算这会儿她会因为父亲的事对我存有戒心,那么只要把我的话儿递出去,她就一定还得再要和我联手。”
易明心的态度十分笃定,香雪连忙附和,“娘娘您有还有惺子殿下在身边,自然是什么也不用担心的。”
易明心闻言,似笑非笑的侧目瞧了她一眼,却是不置可否,提了裙子款步走出亭子,回了前面的宴席上。
待到主仆二人走的远了,旁边的松木后头易明爵就带着长安走了出来。
“需要阻止七秀吗?”长安问道。
“不用了,不把让这些人把手里的筹码全部折腾完了,他们是不会消停的。”易明爵轻轻的摇头,看着易明心渐行渐远的背影缓缓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来,感叹道,“都说狗急跳墙,不曾想被萧氏这么一折腾把易明心闭上绝境,倒是让她涨了不少的心计,也知道算计谋权了。想必现在她是明白过来了,即使她有四皇子做保命符,但真的要辅儿子上位,没有背后家族的支撑也是不行的,所以就只能想办法拉拢了祖母到她的阵营里去了。”
易明心的个性向来张扬跋扈,又喜欢无事生非,不曾想这一次的事却是将她打醒了。
她心里未必就不恨老夫人对她二房落井下石,但是为了长远打算,却也懂得隐忍和委曲求全了。
易明爵和长安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前面宴会散倡要散场的动静才回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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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散场已经是戌时初刻,殷王府的迎亲队伍早文武百官一步,从正南门出宫吹吹打打做大了声势往殷王府的方向行去,喜庆的气氛一路蔓延,渲染了大半边皇城。
明乐坐在轿子里,一边听着前面滴滴答答有节奏的马蹄声,想着宋灏驾马走在前面会是个什么表情姿态,就是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复又撑着额头小憩。
方才的喜宴上,虚以委蛇笑的两边的腮帮子都有些僵硬了,这会儿本已经是疲累的很,不一会儿神智就有些模糊不清。
殷王府的位置较为偏僻,与皇宫之间足足隔了半座城,再加上迎亲的队伍十分庞大冗长,速度就慢了许多,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
明乐打了个盹儿,再睁开眼的时候轿子已经停了。
因为大婚的所有礼仪在宫里行大礼的时候都已经做全了,这会儿也没了讲究,是宋灏亲自过来开的轿门。
“睡着了?”见她睡意朦胧的模样,宋灏微愣,随即就是扬眉轻笑出声。
“嗯!”明乐揉着太阳穴直起身子,不经意的瞥见殷王府披红挂彩被妆点的喜气洋洋的大门,突然猛地一惊,恍然记起这还是在她出嫁的路上。
彼时外头喜娘、侍卫,连带着她的陪嫁采薇和长平等人站咋满满当当,俱都看着她懵懵懂懂的模样。
着实平时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