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女明叫芸娘,是柳乡教坊里头最出名的妈妈。当年殷王妃为了送臣妾入宫,特意请了她来教导臣妾——”柳妃说着就不觉的红了脸,但再转念一想,横竖是破釜沉舟了,也就无所谓了,重新深吸一口气看向孝宗道,“教导臣妾房中秘术,和一些蛊惑人的本领。前些天臣妾隐隐觉得殷王妃对臣妾已经生了戒心,也就防着今时今日的这一出,就提前叫人去把芸娘寻了来,好歹有个见证。”
“你是柳乡人士?”孝宗审视的打量那女子一眼,语气鄙夷。
“是!奴家是土生土长的柳乡人。”芸娘回道,却是笑容款款欢欢喜喜的模样,说这话语气也是身世婉转妖娆,听的人骨头里酥麻麻的一片,“那是三年前,有人花重金从教坊里头雇了奴家去一处院子里调教个人儿,因着那人出手阔绰,奴家就欣然的去了。不曾想却是天降贵人,竟是和娘娘之间有了这样的缘分,真是三生有幸。”
“花钱雇你的是什么人?”孝宗又问。
“是京城武安侯府易家的九秀。”芸娘回的飞快,想都不想,“武安侯府易家的祖籍就在我们柳乡,那段时间正赶上易府办丧事,九秀回了柳乡。”
她的话有理有据,完全不见破绽,倒像是真的一样。
柳妃心里得意,冷冷的勾了下唇角,挑衅的看向明乐——
你知道我的底,我又何尝不知道你的?今天如果我非死不可,也一定拉着你垫背,你就等着看吧!
明乐莞尔,回她一个笑容。
察觉孝宗阴测测的目光移过来,这才从手里茶盏上移开眼,高挑了眉毛斜睨那芸娘一眼,右手尾指的指套一指门外朝臣百官的方向,道,“既然你说是易家的九秀雇了你,那你就去认一认,把那九秀给我指出来吧!”
话音未落,柳妃和李夫人就是齐齐变了脸色。
“殷——”李云瑶嘴快,刚要开口,明乐一记冷眼横过去,立刻就叫她心虚的住了口。
芸娘眼珠子转了转,应着立刻就欢欢喜喜的起身往殿外走去。
“皇上——”柳妃不甘心的开口。
“叫她认!”不等明乐开口说话,却被孝宗打断。
这会儿不仅是柳妃了,其他人更是不敢吭声。
柳妃捏着拳头暗暗着急——
为了让芸娘的证词证词被承认而不至出现纰漏,她特意叫画师绘了明乐的丹青给芸娘看过。
可是千算万算她是没有想到,最近这段时间明乐却是一改往日里低调的作风,无论是在衣着还是妆容上都于往常素净随意的扮相反其道而驰。
朝服加身,贵气逼人,远不是画师丹青上那个笑容绚烂的明媚少女模样。
柳妃急的手心里都是汗。
芸娘在人堆里好一阵的寻找,挑着姿容艳丽年纪相仿的少女就着重的多看两眼,可是一圈下来还是难以分辨。
殿中孝宗冷冷看着,嘴角抖动了两下,已然的不耐烦的一挥手。
侍卫们立刻会意,蜂拥而至将那还在专心致志辨认的芸娘提进来,扔在了孝宗面前。
“哎哟!”那芸娘夸张的痛呼一声,整个人都茫然无措的扭头朝柳妃看去,“娘娘,这是——”
柳妃的脸色难看极了,咬着牙也不能开口。
“哼,你根本就没见过我家王妃,竟敢信口雌黄,跑到皇上面前来瞎掰闲话,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舌头了。”雪晴冷哼一声,怒声说道。
明乐做事从来都很周到,任何一件事都不会随便给人留下把柄。
哪怕当时去雇那芸娘的时候也是花钱请了人去的。
退一步讲,就算当时是她自己去的,可是如今整整三年,她一已经由一个稚嫩女童长成了娉婷少女,只凭一面之缘就想要认出她的可能本就是微乎其微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柳妃才会提前给芸娘看了她的画像,不曾想还是出了这样的岔子。
“皇上,时间隔的久了,殷王妃的变化也大,芸娘她认不出来也有情可原。”柳妃硬着头皮说道。
孝宗的神情冰冷,依然是不想和她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一挥手道:“拖下去!斩了!”
侍卫们立刻就上来提了芸娘往要往外拖。
“皇上饶命!娘娘饶命!我冤枉!冤枉啊!”那芸娘却是一阵的莫名其妙,心里慌张的同时,见旁边李云瑶正满脸深仇大恨的瞪着柳妃,登时心头一热,指着她大声道:“皇上娘娘恕罪,是奴家一时眼拙舍近求远了,当年去教坊里收买奴家的就是这位九秀!”
话音刚落,柳妃和李夫人险些同时两眼一翻晕过去。
“什么九秀?你胡说什么?”李夫人怒声说道,言辞切切的看向孝宗陈情道,“皇上明鉴,小女这些年一直养在京城,从不曾离京半步,皇上不要听这贱人满口风言风语。”
柳妃也想说什么,却是苦于没有立场。
芸娘是她找来的人,此时她若开口说什么就是欲盖弥彰,也就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那芸娘求生心切,就什么也顾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回去,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皇上娘娘,奴家没有认错,奴家不敢妄言,是她!就是她!”
明乐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皇上,这样说来柳妃娘娘和李尚书一家是早有蓄谋,三年前就已经开始居心不良,但是近日东窗事发,所以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