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如今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所以全程明乐都在严密的注视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表现,这一刻太子妃的神色变化她自然也看在眼里。
见到太子妃眼中流露出来的绝望和讽刺,她心里突然闪现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太子妃此时的表现分明就是已经认命了,并且似乎已经放弃反抗,准备接受这样的命运了。
按理说,不应该的!
这边明乐等人虽然是作壁上观,但这并不代表着其他人也会放过棒打落水狗的机会。
“这岂不就是太子殿下的高明之处?”黎贵妃冷冷说道,“盗瑞箭,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太子殿下有意为之,肯定不能只是临时起意吧?要做这件事,他势必提前安排好所有的步骤,到时候哪怕不必他亲自到场指挥,下头的人也会按部就班的把事情做好了。而在这个时间段,太子殿下伴驾在皇上左右,不又刚好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万一东窗事发,便可以借此脱身来洗清自己的嫌疑。”
这会儿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既然知道今天这一局的最终目标不是她,她如果不加上一把火都觉得对不遵天这一下午自己担惊受怕流的冷汗。
纪浩桀闻言,不由的勃然大怒,赶紧给皇帝磕头道:“父皇,这是陷害!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儿臣的,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从不敢存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父皇,请您明察,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的。”
“陷害你?”老皇帝冷笑,“好啊,那你倒是说说是谁要害你,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给朕看看!”
纪浩桀心里叫苦不迭,脑子里飞快的想着。
可是他并不是个能经得住大风浪的主儿,这会儿早就方寸大乱,半分冷静机智也没有了。
最后几乎是本能的,一个名字划过脑海,他突然眼睛一亮,扭头指着黎贵妃道,“是黎贵妃!是黎贵妃和老二联手做的!”
黎贵妃才刚刚从风尖浪口上的处境当中退下来,这会儿闻言,一颗心马上又提了起来,大声道,“太子殿下此话怎样?这和本宫有什么关系?本宫方才也不过说了两句实在话,你这就要倒打一耙来报仇吗?你自己要脱罪,难道就能这样颠倒黑白,把这盆脏水往本宫还有二殿下身上泼吗?”
她说着就胸口起伏气恼的厉害,放下茶碗起身对着老皇帝的桌案跪下去道:“皇上,太子说的这些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臣妾和他无冤无仇的,而且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是臣妾这样一个妇人能够操控的了的?”
“黎贵妃难道你忘了,之前设计掳走摄政王妃侍女的可是你宫里的人。”纪浩桀冷笑,这会儿他已经坚定了一种信念——
一定是黎贵妃和纪浩渊在联手害他,也唯有这母子两人才有理由这样做。
哪怕不是他们,现在也必须一口咬死了他们,否则自己想要脱身都困难。
那个死了的宫女绿乔的确是黎贵妃的硬伤。
黎贵妃的嘴唇动了动,盯着纪浩桀的眼中满满都是怨毒之色,道:“太子你虽为一国储君,但是也不要血口喷人。这宫里的宫女后妃加起来有一万余人,谁知道他们都和谁是牵在一条线上的?绿乔虽说是挂名在本宫的太和殿里头的,难道本宫还要随时看着她拘着她,去管她都和些什么人往来吗?是知道她到底是替着谁在办事!”
“反正人都死了,现在是死无对证,随便你怎么说都行了?”纪浩桀道,“谁不知道肃王对本宫这个太子之位觊觎已久,于是你们母子就借今天的宴会做了手脚,意图诬陷本宫,让父皇误会本宫,最好是将本宫这个太子废了,然后就可以给老二腾地方了!”
“太子殿下您这是欲加之罪!”黎贵妃怒道,转而看向老皇帝的时候就泪流满面,“皇上,臣妾服侍您这么多年,臣妾是什么样的心思,肃王殿下是什么样的心思您还不知道吗?臣妾伺候皇上是本分,不敢居功,肃王也是尽心尽力的辅佐太子这个兄长,不敢有分毫的携带,如今却要受到这样的污蔑,臣妾真是心寒。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请皇上查明此事,要不然臣妾母子可不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吗?”
她的哭相十分之优雅,虽然表现的愤怒至极,但是却无半分失仪之处。
可是快五十岁的女人还要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明乐只要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父皇,这件事绝对和黎贵妃还有老二脱不了干系,父皇千万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迷!”纪浩桀道,死咬着不放。
他现在自己没有办法脱身,就只能拖一个人来垫背。
双方争执不休,老皇帝的脸色早就黑如锅底灰,把手边的茶碗往前面狠狠一扔,道:“全都给朕闭嘴,一个当朝储君,一个执掌后宫的贵妃,你们不要脸朕还要呢!”
纪浩桀连忙垂下头去告罪。
黎贵妃的哭声却像是被人掐断在了喉咙里,戛然而止,半晌,她才满腹委屈的小声道,“请皇上替臣妾做主,还臣妾一个公道!”
皇帝不语,目光阴鸷的在她和纪浩桀之间走了一圈。
纪浩桀苦于无奈,只能再给萧以薇使眼色。
旁边的太子妃有所察觉,干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萧以薇柳眉微蹙,十分为难的模样,但是耐不住他几次三番的看过去,又怕这样下去被皇帝察觉了似的,只能硬着头皮再开口,“皇上,臣妾还是觉得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