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止了步子,站在那扇石门的出口处,大半张脸孔都掩映在背后密道的暗影里,盯着宋灏的背影讽刺笑道,“殿下,既然您已经被那喧人迷的神魂颠倒听不进我的劝谏之言,那么我也不怕实话告诉您,这辈子,只怕您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
宋灏闻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萧以薇这样的心机和手段,想要在明乐手下过招?最后只能是自取其辱。
萧以薇见他不为所动,这会儿倒也不急了,反而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道,“您不是已经猜出来了,今天和我联手对付您的人是彭修吗?您和打交道的日子不短,该不会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吧?那个人,没有好处的事他是决计不会做的,他会帮我算计将您囚困于此根本就不是单纯为了帮我的忙,因为困住了您,他才能趁虚而入,不费吹灰之力的把易明乐带走。”
萧以薇说着,渐渐的就得意起来,言辞之间满是讽刺和嘲笑的意味:“我虽然不知道那喧人是给殿下您灌了什么迷汤,可彭修对她,绝对是势在必得。案例来说,他们两个之间本不该有这么深的渊源的,难道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过往,殿下您就一点也不好奇?”
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在萧以薇的心里,宋灏本来就是一个被她几乎神化了的存在,所以在一开始她并不想往他身上泼脏水叫他难堪,但是这会儿着实是被他的态度恼着了,就带了十分恶意的报复心理,什么忌讳也每一了。
宋灏紧抿着唇角一声不吭。
萧以薇站在他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左右等不到他的任何反应,不由的就急了,再次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站在她面前,气势汹汹的直视他的面孔,大声道,“易明乐和彭子楚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清白,彭子楚看她的眼神我看的清清楚楚,那根本就是当年他看他的那房妾室易明澜的时候才会有的。易明乐和那女人虽然是姐妹,可是她们两个无论是从样貌和性格上都没有半分的相似之处,彭子楚会对她这般锲而不舍到底是为了什么?殿下,这世上可是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和报复的,您只看到易明乐对彭子楚恨之入骨的一面,您难道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因何会对那人恨入骨髓不死不休吗?”
易明乐就是易明澜!
这个想法虽然极为荒唐,但是自从晚上在宫里见了彭修看待明乐时候的那般态度,这个破天荒的想法就开始在萧以薇的心中不可遏止的疯狂生长。
如果有这切肤之痛,易明乐不会对彭修恨成那样,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彭修也不会为了得到那个女儿而那般疯狂的不顾一切。
所以,只有颠覆了易明乐是真实身份,她才能把这一切都解释通。
当然了,此时把这些话说给宋灏听,她还有别的目的——
等着宋灏厌弃了那个可恨的女人,将她的真面目识破,进而从那个泥潭里跳出来,只有这样,他才会重新正视她的存在。
萧以薇的言辞激烈,到了最后也听不出到底是因为激动还是兴奋,整个声音都拔高而带了明显的颤抖。
她的目光疯狂,漫漶期望的看着宋灏冷若冰霜的面孔,不放过他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一点情绪的变化。
可是从头到尾——
她最终所得的,也不过是更多的失望而已。
“殿下——”萧以薇见他无动于衷,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
宋灏闻言,这才一寸一寸缓缓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他的脸色平静而无一丝的表情流露,目光浩瀚深远如同夜色中辽远而望不到边际的海面,表面看上去平静无波,但是却能叫人嗅到极度危险的气息。
萧以薇的压根打颤,但是她强迫自己稳住精神,不做出怯懦让步的姿态,继续道:“殿下,您被那个女人骗了,她——”
“你这是在叫本王要杀你灭口吗?”宋灏却是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每一个字落地,都像是绝壁上面坠落的万年陈冰直刺的人心脏缩成一团。
萧以薇的心中大骇,脸上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她抓着自己的衣领不自觉的步步后退,嘴唇颤抖看着宋灏面无表情的清俊面庞,“殿下你——你——”
宋灏这话,不是在质疑什么,反而将她心里的疑惑拍板认定了?
所以呢?这说明了什么?
易明乐和彭修之间真的有猫腻,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
宋灏他——
居然知道吗?
不仅知道,他甚至是在包庇纵容的?
这怎么可能?
如果易明乐真的有着双重身份,宋灏第一个就该容不得她的!
这一刻,宋灏浑身上下都杀意凛冽。
萧以薇的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她后退一步,再退一步,直至最后轰然一声撞倒身后的脸盆架子,铜盆落地,溅了自己一身的水她才如梦初醒。
她是到了这一刻才觉得宋灏的可怕。
这个男人,这个一直在她心里被尊为神祗一般的男人,他的脑子里到底都想些什么?为了那么个女人,他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萧以薇的心思混乱,她觉得自己似乎在这里再多呆上一刻都要被宋灏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凌迟到窒息。
最后忍无可忍之下她终于落荒而逃,狼狈不堪的夺门而出。
身后的石门再度缓缓落下,隔绝了外面凌乱逃逸的脚步声。
宋灏的目光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