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左右的话,那就应该是他们滞留桓城的那几日发生的事情了。
明明是个喜讯,可是这一刻,宋灏不在身边,明乐又昏迷不醒前途未卜,所有人都也高兴不起来。
“你说她之前是急怒攻心,没有伤到胎儿吧?”沉默片刻,还是纪浩禹先开的口。
“王妃的身体底子好,胎象倒是稳定,没什么妨碍。”刘大夫道。
“你先下去吧。”纪浩禹摆摆手。
刘大夫做了一揖就先行退下,其他人看着纪浩禹的面色不善,也都识趣的退下,就只剩长平和纪浩禹两个。
纪浩禹又看了眼床上的明乐,什么也没说就走到旁边撩起袍角坐在椅子上。
长平心里虽然有很多的疑问,也看的出来他此刻定是没心思讨论这些,遂也就识趣的没有问,只就去打了水回来,给明乐净了手脸。
纪浩禹一直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看着角落里摆着的一盆水仙花出神,不动也不吭声,甚至于连脸上冷如霜雪的表情都没有动过分毫。
非常时期,长平也没忌讳他,刚好雪雁赶回来,两人又取了干净衣物就着给明乐换了。
待到给明乐整理妥当了,红玉也带着杜太医和李太医两个回来了。
“王爷,太医来了。”红玉道。
纪浩禹骤然抬头,定了定神,冲着里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有劳两位太医了。”
“是下官的本分,不敢不敢。”两人忙道,因为知道是明乐出事,都不敢掉以轻心,也不再将就那些场面上的功夫,给纪浩禹行了礼就赶紧进去给明乐诊治。
院使齐太医没来。
纪浩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向红玉。
红玉张了张嘴,略有几分忌讳的低声道:“皇上昨儿个受惊,一直到这会儿都没完全缓过劲儿来,齐太医被扣住了,要在宫里随时候命,说是叫奴婢跟王爷告罪一声,回头等他得空了再过来。”
红玉这么说,纪浩禹心中就是了然——
如果不是忌惮着明乐头上顶着的这个“摄政王妃”的头衔,就连杜太医和李太医只怕也未必能请的来。
纪浩禹的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侧目又看了眼屋里,却是没有进去看着两位太医诊脉,直接大步跨出门去。
红玉收摄心神,赶紧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斜对面的书房,房门关上,纪浩禹就径自开口问道:“宫里现在还是老二在把持一切?”
“听说皇上这会儿已经能理事了,只是还卧床不起,肃王借了搜查刺客做借口,握了御林军的指挥权,他没松手,皇上暂时也没说什么。”红玉道,不免有些担忧,“爷,您说皇上会不会这就放权给肃王?”
纪浩渊对纪浩禹的敌意如今都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了,荣王那边对纪浩禹还没有明确的表示,如果老皇帝真的以为这一次的事先把纪浩渊扶上位的话,对纪浩禹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就算老爷子想要和他连成一气,这个皇位他想要坐下去,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速成的。”纪浩禹听了这话,似是并不曾往心里去,只是一抬手道,“这件事姑且放开不提,本王问你,宫里那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本王安插了那么多的人手,没得本王的命令,他们没有动作也便罢了,可是整个下午加整个晚上,竟然一星半点的消息都没传出来,生生的就叫外头的人和宫里彻底失去了联系。他们都是怎么做事的?难道是本王眼睛瞎了,千挑万选出来的都是一群废物不成?”
他和明乐连成一气,已然结盟,昨天的确也是他自己的失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可是想着宫里还有自己的布下的一道网,起初也不就是那么担心的,不曾想最后的来的消息却是他所布置的那道屏障到了关键时刻竟然出奇瘫痪不动了。
偌大的皇宫,只有明乐一个人,若不是她的计算精准,利用了彭修来渡劫,只怕当时就要被纪浩渊的人当场大卸八块了。
想到这件事,纪浩禹就觉得像是亲手演绎了一场闹剧一般。
而诚然,他现在不想表露的是,这一次的失误让他方寸大乱,后怕不已,只要一想到昨天那样的诚,她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弱女子独自入宫去面对纪浩渊的重兵杀手,就浑身冒冷汗。
“王爷恕罪!”红玉心里一慌,赶忙就跪了下去,头也不敢抬道,“这件事说来蹊跷,奴婢也是百思不解。当时听闻王妃甩开了雪雁她们孤身入宫奴婢立刻就发了暗号给宫里的人手联络,可是消息放出去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半分回应。之后奴婢也查过了,宫里的人手说当时的确是看到了奴婢所发的暗号,可是就在他们准备有所行动之时却又突然收到终止行动的暗号。当时也正好赶上靖海王出手,所有人都没有多想,当是——当是——”
红玉说着,声音就不觉的弱了下去。
她不敢去看纪浩禹的脸色,是怕从他脸上看到期待以外的表情。
纪浩禹听着她的话,一直没吭声,直至最后,突然就猝不及防的大笑了起来道:“当是什么?当是本王看到有人挺身而出做了出头鸟,便歇了心思,躲回背后等着看戏去了?”
安插在宫里的那部分人手,是他为了大局所做的准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随便启用。
而驱策那些人的联络方式,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就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