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你们姐弟倒是很有几分相像的。”宋灏道,语气淡淡,目光中却难得带了几分欣赏。
“哼!”易明爵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举步就往门里走,一边才又慢慢说道,“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双生子,我了解她的每一个习惯,动作,甚至是眼神。”
言下之意,就是叫宋灏安心,他在这种情况下冒充明乐可谓万无一失。
宋灏听着他不甚友善的语气,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觉得这少年的话里掺杂了十分强烈的占有欲,像在宣誓主权一般的霸道冷漠。
随即,他一笑,略一颔首款步跟上,“如此自然再好不过,那便麻烦易少爷一次了。”
易明爵没再接话,两人一前一后朝里面的院子走去。
易明爵的自信不是空穴来风,再加上有熟悉这里每一处机关布置的长安随行,里面几位管事也不多事。
长安轻门熟路的开了后堂的暗室,过七重门,然后从账房那里书柜后头的隐秘小楼梯上去,把两人带到了第一院赌场大厅三楼的回廊上。
俯视下去,大堂里还是聚了满满的赌客,叫嚣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彼时三更,宋泽居然还滞留不去,靠着一把垫着金丝软枕的宽大太师椅,在当中那张大长台子边上占了一席之地。
他自己一直姿态慵懒的靠着没动,身后两个小厮端茶递水的服侍,同时还有赌坊专门派了伙计尊照他的吩咐来回的下注收银。
因为他身份特殊,赌桌上他所占据的位置两侧各自留了三人的席位,没人敢往他身边靠。
这样的视野之下,从楼上俯视下去的效果就比较明显了。
宋灏和明爵两个默不作声的看了几局,明爵方才沉吟出声,“在这个地方,他玩的不算大,三千两的本钱,收驰有度有输有赢,看这样子,似乎是想一直这么玩下去了。”
赌博一事,如果连赢了钱都懒得自己亲自动手去收,那就说明他对此道是真的没有什么兴趣。
而且赌桌上往来活动的银钱也不多,就更不可能是为钱来的了。
这个位置,虽然隐蔽,楼下的人如果所站的角度不合适即使是仰头也很难发现,但宋泽毕竟是有备而来,两人也不好呆的太久,就转身退回了后面的房间里。
房门合上,易明爵对长安使了个眼色,长安就原路下楼去了。
宋灏见他不走,也就跟着留下,隔着窗子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道:“本王听说令姊似乎不愿意你插手这间赌坊里的事情,那么今日你带我过来,不会给你惹麻烦吗?”
“麻烦?你明知道会有麻烦,不还是跟着我来了吗?”易明爵不以为然的冷嗤一声,转身走到另一侧的窗前推开后面临水的窗户俯视下去,声音冷漠道,“既然你已经查过我们姐弟的底了,那咱们就长话短说。今天既然你三更半夜来这里,就说明这次惹的事对你来说也是件麻烦,既然目标一致,这一次咱们就联手合作一次,解决掉。但是从今以后,我不准你跟我姐再有任何来往。”
这少年的语气冷淡却坚定,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对方是宋泽,皇亲国戚,堂堂惠王,但从这个少年口中吐出来的话,就好像杀了他,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从这个说话的语气上,你们姐弟俩个倒是很想。”宋灏突然就笑了,笑过之后俯身坐于桌旁,信手拿了一只杯子饶有兴致的在手中把玩,“可是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如果那么容易就除掉他的话,我也不用费事三更半夜跑到这里来了。”
“只要诱饵的分量足够,还怕他不上钩吗?”易明爵道,头也不回,“回头我会负责把他约出来,让他尽量少带护卫,由你的人动手,只要做的干净点,到时候就算是官府追查下来,也不过是无头公案一桩。”
宋灏似笑非笑的抿抿唇,不置可否。
易明爵还是不肯回头看他,但心里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轻蔑的冷笑一声继续道,“今天他会在这里,不就是怀疑上了八方吗?你觉得八方主人这个身份不够分量?”
“可能还差一点!”宋灏想了想,以指甲轻碰了下白瓷的杯沿,发出点点清脆的回音,“八方的主人够神秘,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这是真的。可惠王却是个心机十分深沉的人,虽然说他现在已经把目光移到了八方这里,却也正是因为怀疑,才会更加谨慎,如果说是八方主人邀约,他或许会去赴会,但必定重兵护卫,绝对不会孤身前往。”
说起对宋泽这人的了解,作为他亲兄弟的宋灏知道的自然会多一些。
易明爵眉头皱了皱,随即冷然一笑,“那如果加上他现在想找的东西呢?如果我说他要找的东西就在我手里,他是不是就会肯于冒险一次了?”
宋灏手下抚摸杯子的动作微微一滞,以前他就只觉得易明乐那丫头心机深沉的厉害,却不曾想,眼前又来一心明如镜的。
易明爵回转身来,径自走到桌前,两手往桌上一撑,唇边带了丝冷笑静静的凝视宋灏的面孔,“当初我祖父和父亲双双战死之后,虎威大营就被交予萧澄暂管,他亲自把我祖父和父亲的尸首押送回京,但先帝御赐的虎威大营的调度令牌却从此不翼而飞。因为久寻不见,当时很多人猜测可能是在战乱中被毁掉了,事到如今整整十三年了,虽然连陛下可能都忘了,但总有些人是惦记着的。而且,你既然肯帮阿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