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红纱还是不死心的要对易明乐下手?
因为警告过的次数太多,纪浩渊此时连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也调动不起来了。
“你约她做什么?”他问,却不带任何的私人感情,完全公式化的问案一般。
同时他心里也明白,这件事和易明乐不会有关系——
一则,以她的身份,她没有办法近孝宗的身给他下蛊;二则,她也没有时间,那会儿两人在花园里遇见之后,她就一直跟明妃还有那些命妇们在一起。
“我——”纪红纱心虚,张了张嘴又再噎住,略一迟疑之后便是避重就轻的恨恨一跺脚,奔过去扯纪浩渊的袖子,“哥哥,现在我被那贱丫头设计陷害了,你不为我讨回公道,却在这里质问我做什么?”
“生米已成熟饭,你还要什么公道?”纪浩渊冷声说道,“即便是你约了她,可是她人呢?谁见了她在这里出现?你和大邺皇帝在这里厮混丑事已经板上钉钉,难道你想把她揪出来,说一句找错人了就能一笔勾销吗?”
纪红纱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脸色惨白,脚下一个趔趄连连后退。
纪浩渊回转身来,也不去扶她,只就面无表情的从几步之外看着她,“事已至此,没有余地了,要么你自己一条白绫一把尖刀自行了断,回头我带着你的尸首回国觐见父皇母妃,到时候父皇会为你讨面子,把这笔账算在大邺皇帝身上,两国交战兵戎相见,但是不管最终谁胜谁败,你肯定是看不见了。再要么,你就老老实实的留下,本本分分的做大邺皇帝的妃子,父皇和母妃那里,我自然会编排好了合适的借口为你遮掩。”
纪红纱原是想求着纪浩渊带她回去,惊闻此言,整个人都僵在那里没了反应。
“不是做哥哥的不帮你,而是这一次你太不给自己留退路了。”纪浩渊道,“生还是死?我能带回去的,就只有你的尸首,你自己决定吧。”
纪红纱知道,纪浩渊这不是在威吓她。
她近乎茫然的站在那里。
她不想死,也不会自己去死。
纪浩渊等了片刻,见她心里已经定了主意就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过去,“把眼泪擦干,从今以后,不要在人前哭了。”
纪红纱用力的攥着那帕子在手里,仰着脸看他,目光哀怨满是哀求。
纪浩渊不动声色的把目光调开,慢慢道,“你是在母妃宫中被她亲自教管着长大的,你应当很清楚后宫女子的生存法则,刚才你的那句话,已经是万万不该,回头要怎么善后,自己去做。你任性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是该长记性的时候了。”
不是他无情,而是不为注定不可变更的人或事去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和精力。
兄妹两个,相对无言。
不多时,林皇后指派的两名宫婢就端着清水和衣服垂首走了进来。
纪浩渊主动让了出去,两人服侍着纪红纱重新梳洗换了干净衣裳。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待她收拾妥当被婢女扶出去的时候,纪浩渊已经和孝宗议定好了封妃的具体事宜。
接下来晚上的宴会,纪红纱眼下的这个状态自然是不能参加的了,纪浩渊就先行派人送她回驿馆休息。
姜太后一个下午跑了两趟明玉宫,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已经大光其火,人一散就由林皇后扶着急匆匆的走了。
易明心和荣妃复又回到前面的院子里看戏。
可是谁都看的出来,这一趟换衣服回来,明妃的衣服没换,脸却换了。
反倒是荣妃神采飞扬,笑的分外畅快淋漓。
入幕十分,前院撤了戏台子,一众人纷纷散场往殿里去赴宴。
明乐跟在李氏等人身后慢慢的走,路过一簇灌木丛旁边的时候,冷不防只觉得靠近树丛那一侧的半边腰身一僵——
阴冷森寒的一物不偏不倚抵在了她的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