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泓捷微微一顿,眼里闪过一丝不解,隐约,好像还有些难过。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缓缓说道。
“抱歉,我只是觉得这些是你和崽崽该有的权利,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这回,轮到穆舒遥不知该说什么。
她早已习惯和宁泓捷针锋相对,因而,只要一对上他,她就会习惯性张开浑身的刺。
然而,她这一身刺张开,他不仅不亮剑,还连铠甲都一起扔掉,只以肉身迎上来,仿是一心求死一般。
穆舒遥没见过这样的宁泓捷,一下子有些茫然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周遭的空气似是凝滞了一般,没有新鲜空气进来,让穆舒遥心口闷得难受。
这时,服务生把她点的意面送了上来,困着俩人的密闭空间,才得以透了光和氧气进来。
穆舒遥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服务生投了感激的一瞥。
服务生是个小帅哥,被她这笑脸闪得脸一红,结结巴巴地道,“小……小姐,请……请慢用。”
宁泓捷眼里闪过丝许的不悦,盯了服务生一眼,曲起手指敲敲桌面。
“麻烦帮我跟跟单,饮品和食物怎么还没送上来?”
服务生惊慌转头,朝他微微躬了躬身,“先生不好意思,我现在马上帮您跟进一下。”
服务生急匆匆跑开,宁泓捷的视线才渐渐柔和下来。
“最近我比较忙,所以一直没时间跟你商量。”
穆舒遥还以为他刚刚吃了瘪,不会再主动跟她说什么。
正吃着东西,听到他的话,呛了一下,咳了几声,抬起眼警惕地看向他。
“商量什么?”
难道说,他反悔了?
宁泓捷伸手把她的水递到她面前,“先喝口水缓一下,不是什么大事,放心。”
穆舒遥一边喝水一边瞅着他,生怕这男人留了一手,到紧要关头才亮出来。
宁泓捷却不急着说,一直等她放下杯子,才道。
“崽崽的基因排查报告,我拜托专家找他的华国学生翻译了一份华语版本的报告,你如果需要,我转发给你。”
穆舒遥点头,“当然,那份外文的,看得我脑壳痛。”
虽然,崽崽已经确认没事,但穆舒遥已经决定,以后得定期给崽崽做做相关的检查才行。
宁泓捷应了声好,又道,“另外,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看什么时间方便,给崽崽安排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好吗?”
穆舒遥很想说不好,因为,她不愿再受宁泓捷任何恩惠。
然而,事关崽崽的健康,她又没法拒绝得了。
毕竟,以她的能力,能带崽崽去做的,只有医院常规的检查项目,但宁泓捷则不一样。
既然他这么郑重地提出这个建议,必然,是会找国内外的专家,给崽崽做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全面检查。
只不过,她虽然一心为崽崽,脑子却仍然十分清醒。
“这个我同意,但你得跟我保证,不在这些检查上动任何手脚,也不能利用这些检查而让崽崽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和见他不愿意见的人。”
经过这么几次见面,穆舒遥勉强能相信宁泓捷不会做对崽崽不利的事。
但宁家那些人,就难说了。
宁泓捷想都没想便点了点头,“放心,无论是带崽崽检查还是以后我的探视时间,你都可以全程跟着。”
穆舒遥对宁泓捷的信任度并不高,目前而言,她确实不会给宁泓捷与崽崽任何独处的机会。
她倒不担心崽崽倒戈,而是怕宁泓捷使诈。
“嗯,那你安排好再通知我,我尽量配合。”
聊到这里,宁泓捷的咖啡和食物也送了上来,于是,俩人便不再说话。
只是,宁泓捷虽是在吃东西,视线却总忍不住往穆舒遥脸上瞟。
五年的时间,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但其实,他却能从她言行举止中感受到她的变化。
以前的她,也倔强也坚强,但终究,和现在还是有些不一样。
至于有些不一样,宁泓捷暂时还没理清,但他相信,自己还有许多时间和机会,可以慢慢去了解这个不一样的她。
同样,也让她慢慢去了解,已经变得不一样他。
俩人吃完午饭,离民政局开门还有大半小时。
为了避免尴尬,穆舒遥拿出笔记本电脑,点开邮箱,看见有几封工作室发过来邮件,便点开了一份。
王律师在俩人吃饭时联系过穆舒遥,得知她和宁泓捷在一起,便说一会早点过来,把协议书及附件一起带来。
一点三十分,王律师带着助手一起过来。
大家打完招呼之后,王律师问宁泓捷。
“宁总,请问您律师什么时候到?看看能不能在办证前把协议和附件都签了。”
宁泓捷却说,“我没叫律师。”
不仅王律师愕然,连穆舒遥都觉得意外。
“你们把协议和附件带过来了吧,我和遥遥现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马上就能签。”
穆舒遥与王律师对望一眼,彼此都很诧异。
其实,这几天以来,无论是穆舒遥还是王律师这个专业人士,一直都在忐忑不安中。
谁也不敢保证,宁泓捷不会在办离婚证前反悔或作妖。
不过,诧异归诧异,王律师十分镇定地把一式三份的协议和附件拿了出来,给了穆舒遥与宁泓捷各一份,他自己手头拿着一份。
“宁总和穆小姐,你俩把条款认真看一下,如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