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泓捷抱着崽崽迈开大步往船尾走去,穆舒遥坐在船头,仰头眺望前方升起袅袅雾气的河面。
她来v城几年,不时在桥上经过,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这河。
河不宽,但河水却比她以为的要清澈很多。
怪不得宁泓捷说晚饭就在船上吃,食材是河里新鲜捕捉上来的河鲜,原来早就打听清楚了。
船尾那边,在家里郁闷了两天的崽崽不时发出“哇哇”的惊呼声,听得出来,小家伙是真的开心快乐。
之前为了顺利离婚并拿下抚养权,她不得不答应宁泓捷每月一次的探视要求。
那时,她不是没有忧虑,也怕宁泓捷会出尔反尔,趁着探视的机会做些过份的事。
但目前来看,是她多虑了。
宁泓捷比起她所能想到的都要做得更好,也更贴心细致。
其实,从很久以前她就发现了,宁泓捷这人,只要是他在乎的,他就会用尽全力去保护去宠爱。
以前是对宁雨瑄,现在是对崽崽。
以穆舒遥对宁家那些长辈的了解,到现在还不知道崽崽存在的可能性为零,没有来骚扰她,不是因为他们变得识趣了,而是宁泓捷肯定做了些什么牵制着他们,并达成了某种协议。
她只以为宁泓捷是妹控,却原来,还是个儿子奴。
“妈咪,你快来看呀,好多小鱼小虾!”
崽崽在船尾大叫,穆舒遥回过神来,撑着椅子起身往船尾走去。
船主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从河里拉了个网兜上来,网上许多生蹦乱跳的小鱼小虾还有小蟹在蹦着爬着。
“妈咪,这些都是小朋友吧?”
仍趴在宁泓捷怀里的小家伙,一手攀着穆舒遥的肩膀一手指着网上来那些鱼虾说道。
“是啊,比崽崽还小的小朋友。”
小家伙眨了眨眼睛,然后问船主,“伯伯,我们要吃这些小朋友吗?”
船主笑着摇头,“不吃,我们把它们放回河里去。”
闻言,小家伙松了一口气。
穆舒遥戳戳他,“自己站一会吧,宁叔叔抱这么久了,累了。”
宁泓捷不等小家伙开口,便说,“不累,他又不重。”
穆舒遥笑着扫一眼崽崽那鼓鼓的小肚子和肉肉的小手小脸,“你说他不重,我都快要抱不动他了。”
宁泓捷认真看她一眼,“你瘦,抱不动他正常。”
小家伙于是用他那小肉手戳戳穆舒遥的脸,“妈咪,你得多吃点肉肉,太瘦了,不好看!”
穆舒遥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长本事了,有人撑腰了,开始嫌弃我了!”
小家伙连忙凑过来亲亲她,笑嘿嘿哄道,“崽崽不会嫌弃妈咪的,妈咪怎么都是最好看的,不过,崽崽喜欢妈咪胖一点点。”
穆舒遥被他亲得一脸口水,一脸嫌弃地用手背擦了擦,心里却是灌了蜜一般的甜滋滋的。
上来有大一点的鱼和虾。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宁泓捷托人找来的厨师从船主钓上来和网上来那些鱼虾蟹中挑了些大的鲜的,再加上之前准备好的一些食材,做了一大桌菜出来。
虽然小家伙很想在外面一边吹着河风一边吃,但无论是宁泓捷还是穆舒遥,都觉得天黑下来气温降了不少,怕会冻着小家伙,于是,让船主在船舱里摆了桌子,大家围着桌子吃了起来。
吃完饭,穆舒遥给小家伙套上厚厚的外套,然后和宁泓捷一起陪着小家伙靠在护栏里吹风看两岸景色。
他们在河道里已经行驶了近两小时,船在大半小时前已经掉转头往回驶了。
v城也就这几年才开始陆续发展,两岸的灯光景色并没有一二线城市那般的璀璨夺目。
船一路驶过,看到的基本是两岸民居而拼凑起的万家灯火和沿着河堤的一些商铺的招牌灯光。
不算热闹,却满是人间的温馨暖意。
平时嘀嘀咕咕话多得不行的崽崽,今天大半天都黏在宁泓捷身上,这会儿,也不知是吃了饭有点犯困,还是窝在宁泓捷怀里太过舒服惬意,这会儿静静地趴在宁泓捷的怀里,歪头看着缓慢掠过的灯影。
宁泓捷和穆舒遥也没说话,船只在夜色中航行,发动机的轰鸣明明十分刺耳,但无论是穆舒遥还是宁泓捷,此时内心都宁静而安逸,仿是把世俗的一切全都抛开,此时,只有一船,和身边的俩人。
河道拐了个弯,迎面而来的河风势大了起来。
宁泓捷先是扯了扯包裹着崽崽的厚外套,然后偏头看看穆舒遥,见她外套的帽子被风吹开,很是自然地伸手帮她把帽子扯上来戴好。
指尖不经意地碰到她的额头,指尖传来凉冰冰的触感,宁泓捷不由得皱了皱眉。
“是不是太冷了?回船舱里待一会吧?”
穆舒遥已经很久不曾试过晚上在户外如此放纵地吹风了,不情不愿地扭头看他一眼,“你冷?那你抱宝贝到船舱里待着吧,我在这再待一会。”
宁泓捷缩回一半的手,没忍住又伸了过去,极快地摸了摸她的脸。
“可你的脸冷冰冰的……”
穆舒遥被他突然的亲近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脚下挪了挪,稍稍把俩人的距离拉开了一点,别转脸看着昏暗的河面摇了摇头,“我不冷,我想在这吹吹风。”
宁泓捷盯着自己递在半空的手怔忡了一小会,“我也不冷……”
别说他是真不冷,就算今晚会冻成冰柱,他也不会回自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