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洵抱紧齐璟不撒手,一个劲呜咽叫着不要吃要回家赶紧走,齐璟便护着他道他生病还未痊愈请皇后担待,将他带出了椒房殿给秦淮带回府去了。
翌日秦洵他娘林初便为此事从军营回来了,直接找上皇帝要说法,这回皇帝倒是真真将齐琅罚揍罚跪并禁足,兼禁足皇后令其思过。皇后禁足与年幼皇子禁足就不是一个性质了,皇帝是真下了狠手去罚。
那之后秦洵一连做了好几日噩梦夜夜睡不安稳,家里谁陪在身边都不管用,最后不得已把他送去未央宫里齐璟的景阳殿与之同住,每晚跟齐璟同睡一处,这才慢慢好过来。
陆锋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顾不上去想为什么林初找上门后皇帝才真的费了心狠罚,只想着若是自己当时离那盘腐烂死蛇的眼睛极近对视的画面,一阵反胃,换成他他肯定也会做噩梦的,这简直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啊。
“子长,若是没有林大将军同皇帝要说法,这事……会如何收场?”陆锋忽然觉得能预料到不会听见什么让自己太喜欢的说法。
“没什么不好收场的,微之和齐不殆之间会被归为孩童打闹,至于皇后,她是妇道人家,由男人出面为孩子之间的矛盾与之清算是不妥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去同皇帝讨说法的是林大将军而不是我父亲?”秦淮偏头看了眼窗外已然澄亮的天色,又回过来看着陆锋,继续道,“至于因这件事引起的长辈心中的怨气,则会以秦家林家和曲家各自的家族形式在朝堂博弈间发泄。恣意,不必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此事之后无论是对微之还是对齐不殆,他们俩身后站位的两方势力,多半是会交代他们今后如何完美应对此种事端,就比如我们家里后来同微之说木秀风摧的道理,叫其收敛压制至少不能干扰到几个皇子。没有人,几乎不会有人,去更多关心他在此事中到底受到了多大惊吓。诸如此类的事情,在长安那地方再常见不过了,谁顾得了那么多。恣意,这就是我们长安。”
你们长安到底是什么虎狼之地啊!
陆锋觉得在堪堪夏末的季节早早感受到一丝寒意:“为什么,出众本该是好事,为什么要因着旁人的妒忌施压,反倒成个错处了?这是不对的,这没有道理。”
“很多事不是凭道理就讲得通的,好比九五之尊的那位,谁能同他讲道理?他就是道理。恣意,这是无可奈何,你、我、微之、归城,任何一个都无可奈何。我其实挺羡慕微之的这六年,他在这里的六年是真的过得挺清静。”秦淮起身将房门开了一人宽,“天已大亮了,若是不睡,便洗漱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