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似乎后劲足,齐璟看着侧躺在床上眯蒙双目的秦洵,叹着气给他拂去脸颊边的发丝,轻轻去掰他扯住自己衣袖的手。
秦洵手上又抓紧了些,神色十分不乐意:“你不许走……”
“我不走,我给你打盆水来擦擦身,很快就回来,好不好?”齐璟俯下身柔声哄着他。
秦洵蹙着眉似乎认真思索了一番,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他袖子,口中还不甘心地强调:“一定要很快!”
“好好。”齐璟好笑,在他肩处掖了掖被子。
山庄的佣工送了热水来,齐璟浸了手巾拧到半干,将秦洵身上薄被掀去,手指却停在他领口处迟迟不动。
他今日一直穿的齐璟那套白底金边衣裳,齐璟把他放床上时已经将他外衫脱去,此刻他只着中衣中裤,领口稍稍松散,阖眼躺着,不知睡着了没有,漂亮的面容在油灯下明明暗暗,一头乌发散开于枕间。
“阿洵,睡了吗?”齐璟放轻声唤他。
秦洵没应。
“没睡就自己把衣裳解了。”
秦洵还是没应。
齐璟无奈地想十之八九是装睡,却也不舍得拆穿,认命地自己动手给他松了衣裳剥下肩头,露出少年白皙的胸膛。
皮肤真是好得姑娘家都要羡慕。齐璟别过头不去看他,手中握着手巾摸索着给他擦,不经意指尖直接触上他肤,闻秦洵似乎是极轻地哼吟了一声,轻到齐璟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却依旧叫他如被火燎一般猛地收回手,气息都有一瞬的不稳。
他克制不住地往声音中揉进了些恼火:“以往你喝醉都是谁这样给你弄的?”
躺在床上的漂亮少年阖着眼笑了笑:“没喝醉过,我有分寸,今日你在,我心里踏实。”迷糊的醺意混合着他有意撒娇,孩子一般软糯,齐璟听他吐出第一个音就心软了。
果然是装睡。齐璟哼了一声,手下动作依旧温柔,手穿过他腋下托抱住他腰背将他扶坐起,秦洵顺势搂住他脖子倚靠在他怀里,由着他掀起自己后背衣裳擦背,一副乖顺配合的模样。
下面……就算了吧。齐璟瞄了一眼他裤子,还是下不去手给他脱,若叫秦洵自己脱八成他又装睡装死不配合,还是算了。
他将秦洵中衣掩好塞回被子里,听见他似乎明了地轻轻笑了一声。
在人家山庄里做客不比客栈,这个时辰还是不多添麻烦了,齐璟省了沐浴,同样擦了擦身,熄了油灯一躺进被窝里,秦洵一刻也不耽搁地缠上手脚来。
“还不睡?”齐璟搂住他温柔道。
“亲一下睡……”秦洵懒得睁眼,含糊说着便往他唇上凑。
待他啃啃舔舔尝够了滋味,心满意足地埋首齐璟颈窝里时,齐璟在他后脑上轻抚几下,叹息一般:“醉着酒亲了你也不一定记得。”
秦洵倦意上涌,也不知有无意识地闷声呢喃:“酒醒再亲,这回我亲你,下回你亲我……”
翌日清晨,齐璟早起,轻手轻脚地在房里洗漱完毕用了佣工送来的早饭,又给熟睡的秦洵把被子掖掖紧,整理好仪容推门而出,恰好与路过门口的沈柏舟对上。
沈柏舟微笑:“殿下起得好早。”
齐璟与秦淮昨日见着他们几个后始终用着化名景归城与林淮,不过一块儿喝酒的七人中仅沈柏舟与柳北苍同他二人是初识,这二人里,显然这个没落贵门家的亲眷子弟心思剔透。
齐璟回手掩上房门,回以微笑:“沈公子早。”
“江湖子弟,地方粗陋,殿下昨夜歇息得可还好?”
“甚好。”
“如此便好。”
分明是见着他没住客房而从秦洵房里出来,神色没有半点异色,这个沈柏舟啊,想来也是很有意思了。
饭堂方向隐约有喧闹之声,齐璟往那边望了几眼,耳中又闻似乎是佣工叔婶招呼弟子们进屋吃饭,喧闹声随之渐微不闻。
“殿下这是要走了?”沈柏舟又问。
齐璟颔首笑道:“叨扰一宿,多谢贵舍招待与沈公子昨日请客酒食。”
“小事。你这么走,不管那麻烦精了?”沈柏舟往闭合的房门示意。
齐璟笑道:“过几日我差人接他,还得叫他再留此麻烦你们几日了。”
“他是挺麻烦的。”沈柏舟一点也不客气,又笑道,“殿下在此也是挺麻烦的。”
“此话怎讲?”
“若是久待叫我们山庄那些个姑娘们瞧见你,怕是往后我的魅力便要大打折扣了。”
昨日他们来时正是午时饭点,后外出喝酒时大家都在习武场习练,回来时正巧又赶上饭后沐浴时辰,没与弟子们碰上面,好不容易柳北苍撒酒疯那时候对上了一众看热闹的小弟子,又因为大家注意力基本在柳北苍与大黄以及后来“英雄救狗”的沈柏舟身上,小姑娘们也没分多少心去瞧旁人。
当然,不排除有当时秦洵故意将齐璟挡在自己身后不给人看的嫌疑。
齐璟听他如此打趣不禁失笑:“比之章华侯,柏舟公子似乎活泼许多。”
“小崽子家家的,别随便用活泼这个词来说比你年纪大的哥哥。”沈柏舟平时管师弟妹们叫惯小崽子,这会儿乍听齐璟这样老成地说话忍不住说溜了嘴,自感不妥便紧接着转移话题,“先前没寻着机会夸上一句,久闻三殿下风姿甚朗,得见本尊,当真如世人赞誉的风神凝远纷华自应,不怪你家小表弟心心念念都是你。”
“哦?微之还会同你们提起我?”
“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