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丽丽怔了怔,怒极反笑:“你叫谁滚?”说的同时,学着古渐尹平时掐她脸颊那样,狠狠地捏了捏对方的嘴角。
古渐尹吃痛地低呼一声,凶恶地瞪大双眼叫道:“你!还有谁,就是你!给我滚!”
古渐尹的酒量一向很好,读书的时候就爱和一帮纨绔子弟到酒吧和ktv玩乐,啤酒当开水,纯粹用来解渴。后来接手公司业务,由部门经理做起,经常要出去应酬,红的白的都得喝,有时候还混着喝,酒量就这样一点点练出来,到了现在,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千杯不醉。
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古渐尹只喝了那么一点,头脑就开始晕乎,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这么不能喝。
“滚,快点滚!”古渐尹重复喊着,酒精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发酵膨胀,不断拼命外涌,那感觉折腾得她难受。她想要宣泄,却又找不到缺口,整个人像是被抛到岸上的鱼,痛楚,煎熬,彷徨。
程丽丽依旧捧着她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你认得出我是谁吗?”
古渐尹醉眼朦胧,一张嘴就满口酒气:“知道,当然知道,你是粒粒橙。”
“那你还叫我滚吗?”
“靠!我管你是谁,都特么给我消失!”
程丽丽松开手,直起腰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非常平静地说:“好,我滚,但你别后悔。”
程丽丽觉得也许自己也醉了,她明明没有喝酒,却还是头脑发胀,四周的景物一片模糊,连走路都有点不稳。
但她还没有真正迈步,她只是刚刚转身要走,衣角却被一股猛力紧紧拽住。
“粒粒橙……”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叫,程丽丽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她回头,看见古渐尹的表情像个委屈的小孩,死不认错却又异想天开地渴望得到安抚。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程丽丽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目光没有温度,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古渐尹呆呆地道:“我后悔了。”
下一刻,她被人揪了起来,嘴唇被狠狠堵上。
那是很奇妙的体验,古渐尹从记事开始就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那么粗鲁无礼并且带着急迫的一个吻,贪婪而疯狂,比自己的霸道强横还要来势汹汹。
程丽丽的吻(咳咳)技很差,就只会一味啃咬,不多一会儿,两人都尝到了口腔中的铁腥味。
不知为何,从来都是主动进攻型的古渐尹,在被动地任人“蹂(咳咳)躏”后,心里不但不愤怒,反而还升起一丝异样的新奇感。
“我不玩了。”程丽丽放开她,看着她“咚”地摔回床上,就在她捂着后脑正要动怒时,冷不防说出这么一句。
古渐尹的大脑立刻当机,忘了被摔的疼痛——床铺很柔软,其实不会很痛,就是觉得自己被戏弄了,有点不爽。
但“我不玩了”这四个字让她忽略了那份不爽。甚至连萦绕心头的那些苦闷,痛楚,都暂时忘却了。
她不解地瞪大双眼,发现程丽丽看她的眼神又恢复了那种黏人的热切和渴求。
心里莫名地变得放松安定——但不玩了是什么意思?
古渐尹故技重施,伸手紧紧地揪住程丽丽的衣角。
“古渐尹,我不想再陪你玩恋爱游戏,恋爱对我来说,不是游戏。”程丽丽觉得自己真是傻逼,竟挑了个最糟糕的时间来表白,眼前这醉醺醺的家伙真能听得进她的话吗?
不过也正因如此,就是被拒绝了,双方都不会难堪,还能在次日清醒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难得糊涂,继续及时行乐。
古渐尹正如程丽丽所料那样,脑子根本被酒精浸泡得变成浆糊,她愣愣地问:“不玩?为什么不玩?你想要多少,开个价?”
开你个头!
程丽丽简直想用枕头闷死她。
“我玩不起。”程丽丽看着古渐尹昏昏欲睡的脸,伸手在她胳膊上用力一拧,便立刻看到她又惊又痛地睁大双眼,却一副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模样,十分解恨。
程丽丽接着说:“你跟我来这里,是不是早有预谋?”
都说酒后吐真言,程丽丽现在就是想听古渐尹说一回实话。
她想弄清楚是否自己自作多情。
古渐尹根本不懂她在问什么,烦躁地“啧”了一声,揪着她的衣角猛然用力,把人硬拽倒在床,然后一把抱住。
“你别走,我们继续玩。”古渐尹咬住她的耳朵低声而含糊地道,语调慵懒,透着浓浓睡意。
程丽丽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古渐尹冒着大雨追到火车站的情景,心头就微微发胀。本以为对方终究有一点点紧张她,在乎她,让她以为自己仍有一线希望,但现在,却发现这不过是场美丽的误会,古渐尹追到火车站根本不是为了挽回自己,而是为了去见初恋情人!
“那天你一回来就乱发脾气,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她’要和别人一起去旅行?你跑来火车站根本不是为了找我,而是要坐车去找‘她’!”程丽丽读书不多,但自问脑子灵活,总可以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古渐尹费力地消化着程丽丽的话,消化了半天,只抓住“坐车找她”这个关键字眼,于是嗤笑一声,伸手戳戳程丽丽的脑袋道:“你傻啊,我找人不会坐飞机吗,坐火车多慢啊。”
程丽丽怔了怔,还真傻掉了。半晌,她又问:“那天你真的是专程来找我?”
古渐尹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