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顺着省道刚过四家镇,踏进虎丘镇的地界,低头走在后面的黛儿,突然惊悚的拉了拉我的衣角。低着脑袋不敢看天,手颤抖的指着天空。
不知不觉初冬来到,省道两旁的大白杨脱的光溜溜,入眼满目萧条。本县位于华夏西南深处,冬季的黑夜让我也感觉到了一些冷。一片身体羽毛乌黑,脑后带着一丝白圈的寒鸦,由西往南贴着大白杨的树梢飞过,呱呱的鸦突然响起,听得我遍体生寒。
“今年的阴阳鸦怎么来的这么早?”
雪白的狐狸唧唧两声,用前爪掀开背包,顺着我的肩膀,爬到我的怀里。我抱着雪白狐身,顺着狐狸毛,抬头看着在夜里特渗人的寒鸦群飞过,等最后几只黑色的鸟影远去在黑暗夜幕。
“唧唧。”
柔软温和的狐狸尾巴扫着我的脖子,我感觉到温度,收回看天的目光,摸了摸狐狸头。说:“仙儿,出了四家镇,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灵体出窍。”
小狐狸点了点头,我低声对仙儿的狐狸肉身说:“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书狐而是五家仙中的胡仙,让别人以为我供奉了一条胡仙神性,给别人一种假象。如果遇到千钧一发危机,你再灵性出窍。通阳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五家仙的神性想通阳非常困难,让仙儿这只书狐冒充胡仙。自然是藏锋于窍,保留一张底牌。已更新
“唧唧。”白狐摇动着脑袋,在我脸上磨着耳朵,弄得我也有些痒。黛儿眼底闪着精芒,说:“阴阳鸦过境有什么说法?”
我较有兴趣的看着黛儿,笑着说:“你知道寒鸦为什么叫阴阳鸦吗?”黛儿尴尬的脸色通红,害怕的神色也少了一丝,我接着说:“业内最忌不懂装懂,有时候一个称呼。可能要了你的命。”
黛儿吓的退后两步,我摸着白狐继续往前走。“称寒鸦为阴阳鸦,不是因为它的颈后羽毛呈灰白色,腹部乌白,身上全黑,有阴阳两白而得名。而是阴阳鸦入境,今年该死的人过不了这个年,在这个冬季都会死,请阳魂入阴间,这才是阴阳鸦的真谛。”
“想想还真的是,每到冬天老人死的特别多,年轻人好好的横死……”黛儿走在后面,思索一会,接着说:“这只是天气带来的问题啊?”
我摇了摇头,说:“四季轮换,岁月交替,这很正常,为什么还要有流年不利的说法?学会用玄学的眼光看业内的问题,再用自然逻辑校正问题,这是你的第一课,也是必须长期修持的一课。”小狐狸竖着耳朵听着,黛儿用心思索这着,我继续说:“现在的问题是寒鸦提早过境,正巧在我踏出四家镇的时候从头顶飞过,黛儿你点一炷出行香。”
停下脚步向黛儿说明点香的方法,她从背包拿出一炷香,点燃三根香插在地上,左右天地两香烧的很诡异,时儿左边长,时儿右边长,高低起伏,捉摸不定,中间的人香冒着黑烟,烧了一会就熄灭。
黛儿惊奇的看着,强忍着没流露出异色。白狐卷缩在我怀里,转动着水波荡漾的眼珠子,似乎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我压着呼吸,不动声色的看着香火。
中间冒着黑烟熄灭的人香香灰落正巧落在一块黄红相间的层岩上,黑色香灰、红灰岩面、银白月光交缠在一起,香灰在落下的瞬间闪过一丝诡异的绿红,不留心根本看不到。
左右天地两香还是老样子,在风中烧的时长时短,香灰掉地上就是正常的颜色。
在寒鸦过境时,烧出天地反复,人香带冥血,大凶。
香是黛儿点的,黛儿是跟随我的门客,我中了龙缠腰,如果我死,她必然跟着死,烧出熄灭的人香也没什么。天地两香烧的反复,寓意天发杀机。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以香推事,业内可以对应天机,天机内部各大星君易位。人道社会可以对应本省政道,内部大动荡。
黛儿会搅进这些事,或者带动这些事,从而大凶。她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说明是我带着她搅出了腥风血雨。
“老板您怎么了?”
我静站着,顺狐狸毛的手摸的越来越快,黛儿的声音把我从推测中惊醒,我走过去踩灭地上的香,说:“走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况我是异数,异数的命格没有定数,黛儿跟着我,能不能算准她此次出行的凶吉都难说,这只是未来的某一预兆,提个醒,但当不得真。
“嗯哼。”
又走了两里多路,越走天色越暗,白杨枯枝唰唰乱摇,迎面的逆风吹过我们朝着四家镇的方向喷涌。黛儿冷紧锁着两臂,小狐狸缩成一坨,尾巴夹的老紧。我暗自疑惑一声,树上突然跳下来一只黑猫,平稳的落到路上,连着跳动几步跳上了我的肩头,不等我反应,黑猫抱着我的后脑,前爪的肉垫拍了几下我的头顶,轻声:“喵。”
“喵你妈!阿飘,你怎么来了?”我被吓的松开小狐狸,小狐狸落在地上,很不爽的盯着我脑后的阿飘,看架势似乎准备打架。
呼呼!
刺骨的阴冷以我们为中心,在方寸之地聚集,雷冲的鬼魂带着阴风刮起路面的枯叶,在空气中打转。黛儿看不见鬼,警惕的看着四周,我制止小狐狸的攻击,抓过小黑猫,举着它的两只前爪,迎着淡薄的星光认真打量去来。
小猫咪全身毛发黑的透亮,在夜里就是黑乎乎的一团,比夜色更黑。闪着幽光的两只猫眼,看着非常瘆人,目光停在它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