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张恪和黑脸壮汉一共见过两次,但每一次,对方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次见面时,黑脸壮汉想要打劫他,却被他以手机戏耍了一番,每次想起这段“狗血”的经历时,张恪都会忍不住嘴角上扬。
第二次,黑脸壮汉就更悲催了,他被乱兵诬陷为通缉犯“玉面飞龙”,被抓去官府换了赏银。
这一次,两人竟然在牢房里相遇了,可张恪此时已经是青霜城的捕头了,这里便是他的地盘。
张恪好笑地看着黑脸大汉,淡淡道:“黑炭头,你要怎么让我好看?”
黑脸大汉扭动了一下身体,全身骨骼噼里啪啦作响,他挽起袖子,露出青筋暴起的粗壮手臂,龇牙咧嘴的笑道:“你这书生,死到临头还敢取笑俺,看俺用砂锅大的拳头打爆你!”
话音刚落,黑脸大汉暴喝一声,猛然挥出一拳,击向张恪的脸部。
牢房内并不止张恪和黑脸大汉两人,还有十几双黑洞洞的眼睛正直溜溜的盯着他们看,这些人面无表情,双眼空洞死寂,满是麻木与绝望,看起来和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差别,让人望去无比的惊心。
黑脸大汉的拳头虎虎生风,眼看就要砸到张恪的脑袋上了,可是这些人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在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张恪显然不会让只有一身蛮力的黑脸大汉攻击到,在黑脸大汉的拳头就要击中他脸部的一瞬间,他如闪电般探出右手,催动内气,手掌上红光大盛,如一道钢盾挡在了黑脸大汉的拳头面前。
“砰!”
肉拳与肉掌相碰,响起了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在狭小的牢房里悠悠回荡起来。
“呀!痛!痛死俺了!”
黑脸大汉发出一声惨叫,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拳头,身形暴退,再看着自己的拳头,赫然已经高高肿起,就像发酵了的馒头一样,等他再将目光投向张恪时,眼睛中已经没有了一丝凶光,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恐,仿佛张恪就是一头洪荒猛兽。
相比于黑脸大汉的骇然,张恪则显得无比淡定从容,他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掌,笑道:“怎么,现在还要对我动手吗?”
黑脸壮汉连忙摇了摇头,哭丧着脸道:“你这书生好生厉害,俺打不过你,俺以后再也不敢对你动手了,你就饶过俺吧。”
张恪好笑道:“你是说,等你打得过我,就又要用砂锅大的拳头把我打爆了?”
黑脸壮汉摆摆手解释道:“不敢,不敢,只要你放过俺,俺以后就再也不对你动手了,就算打得过你也不动手。”
看着黑脸壮汉促狭的举动,张恪觉得颇为好笑,想要教训黑脸大汉的心思也淡了下来,他淡淡说道:“好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黑脸大汉忙不迭的感谢,然后像老鼠躲猫一样蹑手蹑脚的缩进了牢房一角,埋头不敢看张恪。
这时,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走了过来,好奇地打量了张恪一番,用嘶哑的声音道:“小子,我看你武功不错,内气凝罡,在武者中也是二流高手了,怎么会被抓进来?按理说,那帮酒囊饭袋的衙役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呀。”
张恪心道不妙,自己刚才一时疏忽,竟然暴露了自己的修为,让有心人给注意到了。
不过,张恪并没有慌乱,他凝神静气,突然念头一转,道:“我得罪了天龙门,暂时进来躲一躲,如果我想要出去的话,那帮衙役也根本拦不住我。”
老者突然大笑起来,笑中隐隐有些悲凉,缓缓说道:“天龙门!又是天龙门!我年轻的时候,大概就是你这么大的时候,曾是青霜城内的一名大夫,有一次,天龙门门主的小妾难产,一时之间找不到接生婆,便把我抓取给他那小妾接生。我辛辛苦苦保得她们母子平安,却被天龙门门主关进了大牢,一直关到现在,哎,也不知道多少个念头过去了。”
张恪瞬间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仔细看了老者一眼,发现老者皱纹尽显,老态毕露,两鬓苍白,眼神枯槁,手臂上更是长出了褐黑色的老年斑,说他七八十岁了也不为过,少说也有五六十岁了。
也就是说,老者很可能已经在监狱里呆了足足四十年了,而原因竟然是帮那个时候的天龙门门主的小妾接生了一次,现在,天龙门门主都已经换人了,老者竟然还被关押在大牢里。这种事情若是在现代被暴露出来,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被所有人抨击。
老者的笑声停了,换做一副无悲无喜的表情,指着一名断腿的中年男子道:“一年前,他十二岁的女儿被一个天龙门内门弟子给看上了,对方不顾他的强烈反对将他女儿掳走,还打断他的左腿,疏通关系,把他关进了大牢。”
“还有。”老者又指着靠在墙角的一位看起来和活死人没有丝毫差异的年轻男子说道:“他八岁的时候在街上玩耍时,把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子胖揍了一顿,就被抓了进来,现在已经十六年了,据说,那个被他揍的小子是天龙门的少门主。”
“他……”
“还有他……”
老者如数家珍般将每一个人被关押进来的原因说了出来,除了黑脸大汉外,竟然全部跟天龙门有关系。
张恪额头渗出丝丝冷汗,心中怒火熊熊燃起,天龙门,也太无法无天了吧,就算是他自己,也在进城的第一天便体会到了天龙门的霸道作风,若不是他身份非凡,当时一定会被追风驹撞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