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禾平日勤奋得紧,习得周天仙法,一得空闲便自钻研,这当口权当听故事,遂将身形定坐于空中,一边运功调息,一边听她陈述。
她依师父嘱托之言意娓娓道来:“我感知万物之源,不知如何得生,神力牵引,聚得丹炉……”
“噗……我还以为是甚稀罕物……枉我提了兴致,却原来是只丹妖……哦不不,你还在炉中必定未得真身,也委实算不得‘丹灵’,实属……‘妖胎’一团……”他噗嗤一笑,想来修仙之物刚要出世时都自恃颇高,不用说她还未知天高地厚啊!
“妖胎……妖胎……不……”绻萦顿了顿,她本意是不想说谎的,但……
“这真火多年未熄,所炼之丹难免个半日久生灵……妖胎始聚有何稀奇?索性三日后此炉重启丹药炼成,我顺便将你‘取出’,置于仙泽之处,如此数年方可成就妖身……还需厉得数劫修得正果才能称得上是‘丹灵’上神呢……”他见她如此“目光短浅”,叹她无知,傲骄泛滥,竟然说教起来……
“仙君所言可算数?!如此……自是感激不尽,日后仙君若有所用,愿效毕生犬马!”方才对话都是师父所嘱所料……来日方长……若他真是可信可托之人……那时再说也不迟。
“那倒不必,收胎助妖乃是我平生乐事,救得一命功德一桩呢!”左禾暗暗生叹:自己院子里那些妖胎,哪个不是这个说法,这会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呢!
“我复出那日,万不能叫他人知晓,仙君须在丹炉将启未启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藏于袖中。”她话锋一转,险些忘了这紧要之事。
“想不到你这妖胎心眼如此之小,我云伏乃正派仙嵩,岂有人会觊觎你这点修为?!”他觉得着实好笑,吸收他人修为是禁术,为仙境最为不耻,她竟然不知……
“此事原也颇为难做,仙君年岁又小……无故置疑仙嵩,对不起仙君,是‘贱躯’肤浅了……”见他不屑绻萦又有些焦急,就使了激将法。
“哼!那算个甚?!莫要小看了我!就依你给你看看!”左禾显然完全着了她的道,气呼呼地不再与她言语。
“仙君莫要生气,都是我……不好,既然您应了,我就完全拜托您了……既是恩公,礼数万不能少的,我须先出会儿先与您相识。”眼下境中无人,又是白日,也确实想看看这个恩公真实容貌,她见左禾并没反对,就给自己施了个敛味术法沿着炉缝,首次倾出。
霎时,丹炉周遭灵气泛滥,炉内真火稍暗,一抹光亮呼之而出:那光,初时一点,继而,影影绰绰飘散,婉婉约约覆广,不消片刻笼尽云伏,胜似霓虹;那光,起始为白,软而透,愈渐斑斓,轻而浅,容尽世间之颜,千霞簇锦;那光,荧荧闪闪,似是万千极细碎晶,流沙灿影;那光,倏而灵动,袅袅婷婷,分外妖娆,如梦如幻……细观其中,若隐若现散发少女之体,因未着寸缕,作臂环膝盖之状,隐蔽娇羞之态……
左禾见状,唏嘘不已,甚感奇异,竟致无以言表,沉醉其中……
她睁开“双眼”,细细“看”清左禾真容:
身如兰树,浩然散之;肤色润白,粉红蕴之;眉若弦月,沉墨融之;丹眼长睫,双辉倚之;鼻端如峰,纤直挺之;唇红齿白,柔洁罩之……犹,未及弱冠稍显稚嫩。
绻萦不禁暗暗赞叹:气质非常,此世间俊杰,无出其右……
约摸一刻,见他未言未动,就又回到了丹炉之中。
荧光一暗,周遭回复如初,平静如常。
“姐姐,你看她藏身那处竟有七彩虹光!”云伏上空一蓝色身影开口说。
“妹妹!神尊遣我们来,可不是为了光看她的风采的!要知道,她可是我寻找了几百年的救命稻草呢!”红色身影对着蓝色身影说。
“我们……怎么混进去?!”
“静观其变……总有法子……”
两个影子言毕瞬隐,丹阁二位各有所思竟都无察觉。
绻萦呢:这个恩公既善且诚好容貌!
左禾呢:这个妖胎既弱且柔最美妙!
不知不觉,已到酉时。
左禾边修行边沉浸在那美妙之中,久久不平,好不容易回过神儿来,仍觉得自己似在做梦。
又过了会儿忽闻云伏一阵喧哗,知是师兄们已经回来了。
《云伏殿》
“我还以为是什么通天本事呢,却原来是没啥用处的困灵术!”子辰横眉竖目,满脸愤懑。
“就是啊。那老头自己都说,自混沌初开至今也未有修得的元灵。那困得什么嘛!简直多此一举!”戊怀表示赞同。
“二师兄,四师兄,我觉得咱们这次虽然没学到有用的仙术,但是得了实用的法宝啊!”之圣倒是欢喜。
“六师兄~六师兄~你说的那袋子虽好,可参者皆有,眼下不值一提。倒是……咱们谁也没与神器结缘,丢不丢云伏境的脸啊?!其它近宫仙境可是都结得一两件的呢!”
华南撇嘴嗔怪,心想,云伏境真是窝囊,亏得还是第二灵境呢,真是徒有虚名!
“我觉得九师兄说的最有道理,早知这样,我们应该带左禾去,以他的资质,定能取得一两件神器,也给我们云伏争争颜面呀。大家说是不是啊?以后,师尊要是回来问起……”
元哲平日最古灵精怪,就想趁这机会为左禾抱个不平。
“是啊,十二师弟……”众人方要开口,忽听仙桌一响,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