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色突然变得乌黑一片,雷鸣电闪过后,更是兼带倾盆大雨,不多会时间已将整条路变得泥泞不堪。
篱笆墙内觅食的家禽早已逃之夭夭,四散而去避雨,方圆百里尽皆迷失在了烟雨蒙蒙之中。
远处平坦大道上,隐约有个身穿蓑衣的汉子,一路飞奔过来溅起的泥泞纷纷扬扬,正向他们这边袭来。
“安叔!”
冷天奇和云稹迎门而出,将安逸迎接了回来,锅里的那只鸡已被云稹捞了出来,自然熟地皮肉分离。
留着两人寒暄,云稹很识趣地去了隔壁忙活,劳作了一番后,心想安逸看来也是个会过家的人,厨房的蔬菜馒头应有尽有,吃喝个几天也是不用愁的。
灯火烛帐,三人对影而坐,关起了堂上的大门吃喝起来,安逸可能也是多年才见冷天奇而高兴,竟把珍藏了七八年的高粱酒拿了出来,泥封的印记打开后,一股香气直袭后脑。
“咱们少喝点,这酒性子烈,原本是俺用来冬天驱寒的,但今天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你们的了,只好……”安逸不断地在两人的碗里夹着喷香的鸡肉块,一边倒着高粱酒说道。
饭菜刚吃过一半,就听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安逸长年孤身住在这里,并没有太过熟悉的好友,再者往来的众多脚步沉稳有力,显然是一群习武之人。
“有客人来咯!”
安逸一边叹息着,一边准备起身准备开门,却被云稹拽住,却见云稹将一杯酒饮下,摇头道:“安叔,就差你的酒还没喝了,你喝酒我开门去。”
望着云稹的背影,安逸颇有欣赏地点头含笑,缓缓地抿了一口酒,便迫不及待地将眼神投放在了门口处。
云稹刚走到门口,就觉得不对劲,急促间反身退后,抬头之际就被斜风暴雨湿透,却见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地宫四教的朱雀,随之而来的还有十来个蓑衣汉子,各个身穿劲装,对他怒目圆睁。
“云稹,这会你们往哪里逃?”朱雀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不由冷哼道。
本来他们是要抓冷天奇的,谁知半道中得知和他在一起的人是地宫的死敌云稹,更是不能放过两人,四教教主一直在凉亭守候了一天,只见湖心的漩涡陡然而起,却不见他们的踪影。
朱雀向前走了几步,道:“要不是尊主及时出关告知我等事宜,想必我等必然以为你早已葬尸湖底了,如今你还想如何?”
听他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云稹更觉莫名其妙,不由暗自苦笑这些人
出师无名,竟把这茬当作由头。
冷天奇嘴里的鸡腿还叼着,呜呜咽咽地问道:“别提这些没用的,我们哥俩能死里逃生那是运气使然,你又是如何得知我们在这的?”
青龙玄武白虎朱雀,四人中最朱雀沉不住气,头脑也没另外三个转弯得快,当下自忖他们已是瓮中之鳖,神气异常地笑道:“田英,你可以出来了!”
田英?
其实安逸早就看出了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正派,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和四教的人有瓜葛,当下碍于朱雀的威严,也只好忍气吞声,但在心里翻来覆去已把田英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低头闷哼不语。
冷天奇更意想不到田英会做出这等事情,向前奔到她身边,心里的起伏久久不能平息,道:“田姑姑,我是天奇啊!你怎么会和这种人勾结在一起,你是被他们逼迫的对吗?”
可任凭他百般追问,田英仍是一副愣愣的样子,说不出后悔倒也看不出难受,过了片刻才猛然甩开冷天奇的手,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别问我这些,都是你冷家咎由自取,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带走我夫君,十几年我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慢慢地我也认了。但是,直到他们又从我身边把天儿带走,十几年都不曾见过,我不得不通过向他们报信来换回我的天儿。”
天儿?
饶是云稹暗自安慰自己,世间同名的人千百万,天儿也不算多么有特殊的称呼,但还是开口问道:“你的孩子有何特征,我也认识个叫天儿的孩子……”
本来是询问,但到了田英的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种景象,登时火急火燎地撕住云稹的衣领,哭喊道:“他……食量很大,力气也过于常……人,走的时候才五六岁,哦哦哦,对了!他背心还有处胎记,青透……”
云稹心里一酸,她说的可不就是自己的义弟吗?苦笑道:“你说的那个孩子我见过,五年前,他被我父亲收做了义子,这五年来倒也没吃什么苦头,但在他们手里的几年我就不知情了。”
朱雀脸色倏地变了又变,暗骂云稹多事,凭空一掌打在了田英的身上,田英顺势倒在了云稹的怀里,人已有些奄奄一息,云稹怎么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暗中观察田英的脉象,得知她也没什么大事后,径直起身怒吼一声,拳脚并用悉数打在了十来个汉子身上。
“朱雀,你不该惹我的!”
云稹冷声说了一通后,招呼冷天奇道:“带我的剑过来。”
两人的功夫相差太大,本来
拳脚功夫就不如云稹,现在加上云稹的天行剑更是没什么胜算,当即挥了挥手,十来个人齐刷刷地向后撤了过去。
磅礴的大雨仍在浇注着野外,云稹眼巴巴地望着那几人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追赶他们的意思。
“田姑姑!”
云稹闻言,脸色稍加凝重了些,皱眉蹙额之际,眼看着田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