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寺,晚课的钟声又响了。
慧空走进屋门,望着打坐的崔昊,问道:“崔昊,这三个月我教给你的东西,你自忖领悟了多少?”
崔昊挠了挠头,赔笑道:“应该......差不多能懂六七成吧!”
“哎,还是太笨了点。如果是云檀越估计早能领悟,可他偏偏是个......”慧空失望地摇了摇头,话还未完,却被崔昊作怪截住:
“是个道士!师父,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才是你徒弟,你怎么尽是胳膊肘往外拐。”
慧空莞尔一笑,老衲真是把他宠溺坏了,现在老衲说一句他能顶十句,而且还是各种口吻地学老衲,给他交少林绝技,他不学,非得学老衲这一身杂七杂八的零碎武功。那本《迦叶密功》,老衲现在仍未参透,随便拿出一章他也得领悟好些时间,沉声说道:
“也着实难为你了,这本秘籍本是佛门精髓,你又不读佛典,怎么可能将他理解?”
崔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是本武功按照着练就行了,管它明不明白的干啥。当下起身问道:“师父,我求你了!你就教教我,等他日我用它除魔卫道,也不负你老人家厚望!”
迦叶密功本是楼兰古国失传的一本至阳至刚的内功秘籍,机缘巧合之下被慧空的师傅得到。半路里学到的东西那肯定是越来越少,慧空身为得道高僧也参透的不多,何况崔昊又无心研习佛法。
这世间哪有不劳而获的东西!
慧空觉得崔昊说的不无道理,开口道:“也罢!师父就将所领悟的东西,全部传与你。可是你自己也有要下功夫参详剩下的秘籍,别以为师父不知道你这么着急要作甚,无非是想帮云檀越。”
含元殿上唐僖宗还在讨论着明天如何在斗鸡中赢优伶石野猪,想的非常出神,就连他的“阿父”田令孜何时进了宫殿都不知道。
田令孜因上次铲除路言贼党有功,被封为神策军中尉,此后大半的政务都落在他手上。可是遇到今天这件事情,他觉得有必要把它说给这个儿皇帝听一下的,毕竟他很难做主。
于是进门见唐僖宗这个状况,就故意跺了跺脚,笑道:“陛下,老臣的腿脚近来不便,时常发麻,适才没忍住惊吓了陛下,实乃死罪!”
僖宗听得发笑,你我二人还是变得如此客套,急忙说道:“阿父,你这是什么话?这里就你跟我,什么死罪不死罪的,还不给阿父看座
?”
田令孜仍然苦绷着脸,无奈地叹道:
“陛下,本来老臣是不该多事的,只不过濮州因上缴不了税务,竟有人起兵造反,现在整个城池都被攻陷了!老臣觉得还是有必要跟陛下讨个说法。”
唐僖宗听罢,大惊失措地跌在龙椅旁,急忙起身道:
“竟有此事?何不早些上报,这些没有用的废物,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还不如朕的那群鸡、鹅有用,至少他们替朕赢了不少财物。”
田令孜苦笑,这不是事情发生的突然,才向你汇报的嘛!如果没有必要老臣才懒得打扰你的性子,默然说道:
“陛下,由于事发突然,臣等也没料想贼兵这般大胆,竟然兴师作乱!再者,您成天斗鸡赌鹅,老臣也难得一见啊。”
这话也就只有田令孜倚老卖老才敢说出来,要是换做别人早已人头落地,任凭他有多少个脑袋也不够砍。
唐僖宗不怒,反而上前搀扶起田令孜,道:“阿父,这些政务有你替朕上心,朕还有何忧?朕赢的东西,那次没给你老分点?”
“陛下!”田令孜脸色沉沉地阴了下来,提醒道。
唐僖宗却不管他,继续以一副玩世不恭的口吻,指着那副大唐的疆土说道:“你看这么......这么大的一片地方都是我们李家的,上面一半以上的地方都是我们祖祖辈辈不曾去过的。他们几个小毛贼,谁想要就拿去点,省得朕看着发愁!只要他不威胁朕的生活,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甭搭理他们。”
这是最荒唐的话语,如果高祖、太宗有灵,非得气的吐血不成。
石野猪见田令孜已吃了闭门羹,索性谗言进谏,道:“陛下英明神武,胸怀壮志,豪气干云,岂是那一两个城池所能吓住的!奴才这就准备东西,再与陛下赌上一句,定让陛下尽兴。”
唐僖宗被这一通马屁拍的心情大为舒畅,向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说道:“阿父,朕说过的这些话,只要你做好你分内之事,依然有效。”
田令孜听到最后一句别有用心的话,吓得浑身哆嗦。
他从没想过,自己原以为这十四五岁的孩童皇帝,竟然一直装疯卖傻地骗他,自己的那点花花肠子远不及这孩子深沉,便跪在地上乞求道:
“陛下,老臣为大唐赤胆忠心,可昭日月,虽有令诸侯之意却无其心;反观石野猪眼见这般势头上,他还唆使陛下玩乐,实是耽误大唐社
稷......”
伴君如伴虎!
等他一片赤胆忠心晾干,才发觉他口中的皇帝已没了踪影,自己原想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无奈的田令孜只好迈着小步,乏力地出了含元殿,心里千百个突兀不定着起伏。
渭城,盐帮,梅花树下。
黄巢面色如同此时纷杂的心情一样,起伏不定,脱口道:“晚晴,眼瞅着三个月丧期过去了!你......”
“黄巢大哥,你放心,我答应了要嫁给你的,便不会失信。等你我禀告完外公与祖父,再行定夺日期,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