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刘娥和屠洌天说笑的正欢。
云稹还未进门,已听见屠洌天的大嗓门声音,心里一乐,道:“屠大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屠洌天起身,在云稹身子骨上装模作样地捶了一拳,“哎吆,我的大门主啊!最近这几月你可愁死我们了?”
云稹开始倒茶的人,听见屠洌天这般说辞,心里一惊,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半碗茶已倒出了杯子外面,面无血色,怔怔地问道:“难道天门出事了吗?”
“嗨!天门哪能出事啊,只是你们上次走后,这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杳无音信的。我大哥向堂主怕是中途出了乱子,特意派我前来探探情况。”屠洌天呲着牙,笑道。
云稹暗骂这屠洌天说话没有分寸,也暗自怪自己草木皆兵,就把此事揭开不提,道:“你们刚才谈的什么事,大老远的听见你们欢笑。”
刘娥白了云稹一眼,埋怨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不就是我上次偷着跟踪你们的事情吗?没想到他们兄弟以为我出了事,最后见到我留的书信,就不了了之了。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先来见我?”
一脸苦闷的云稹,快马加鞭赶来,昨夜正逢上雨夜捉贼,一宿未睡。现在没来由地遭到这顿攻击,心里大叫委屈,但也不知该如何辩解,一边后退着一边向屠洌天使劲递着眼色。
怎奈屠洌天好像故意似的,看也不看一眼,垂着首继续把玩这茶盅,又是闻又是吸的,好像从未见过如此珍贵的东西,叹道:“门主,这茶不错啊!盐帮到底是一方霸主,连喝的茶叶都是这么有档次!”
云稹心里暗骂道你姥姥的菜皮,我一天白叫你屠大哥了,临难之际,你竟然只顾着喝茶,没点仗义,还是孟大哥好一点,你与向麒麟都是榆木脑袋,关键时刻一点也帮不上忙。
屠洌天将自己手中的茶盅好不容易放了下来,云稹以为他要起身相劝,替自己美言几句,万万没想到,屠洌天竟然说道:“门主夫人啊!以屠某愚见,这会咱们的门主,肯定是在捣鼓我见死不救,不仗义云云,可能还会把你捎带上,说你刁钻蛮横,无理取闹。”
言着无意,听着有心!
刘娥顿时无名火更起,步步逼近,质问道:“屠大哥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亲口回答我,敢含糊半个字,我就......”
这别人的夸大其词,你让我怎么向你解释,云稹埋怨刘娥听信“谗言”,连自己将来的丈夫都信不过。
当然这些话不能说出口,如果说出只言片语,恐怕又得是一片惨状等他收拾。
在屠洌天信口雌黄的挑拨之下,刘娥开始变本加厉地追问云稹,虽然云稹也知道这是三人之间的玩笑话,可是玩笑归玩笑,刘娥所问话题真是答不出来。
云稹真的很烦,有时候觉得似乎在认识刘娥之后,自己都变得傻了,以前都是他捉弄别人的份,哪有人敢这么逼他回答问题,而且还是前矛后盾的问题。
就在三人闹的不可开交之际,屋外冷冷地传来了一句“稹儿!”
刘娥倏然闭口不提,堂上一片死寂。
云稹嘿然一笑,上前笑道:“父亲,你找我啊!”
“你这里还有事情吗?如果有,我要不迟些过来也行。”云端好像看透了云稹在想着什么,摇头转身欲走,心口说道。
云稹一瞧父亲这是真要走啊,可不能把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丢下,急忙上前喊道:“父亲,别走!孩儿这就过来。”就在出房门的一刻,回过头冲着刘娥伴了个鬼脸 ,然后用鄙夷的手段恶心了一下屠洌天。
屠洌天看着云稹的动作,猛地将一口茶水喷在地上,苦笑道:“门主,算你狠,真有你的!我想算计你,结果还是被你算计了。”
刘娥看着屠洌天狼狈又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就连旁边一直冷漠无言的冷天奇似乎也在强忍着笑容,俊俏的脸皮上冉冉升起绯红。
盐帮,府外。
云端脸色凝重,欲言又止地皱着眉头,说道:“稹儿,你现在什么打算?是真要带着这些人去天门山吗?你要自己小心,江湖上龙蛇混杂、良莠不齐的人比比皆是,一切得靠自己决断,休要被人利用了。”
以前的云端不是这个样子,杀伐决断,从来不带犹豫的神色,可现在的他......
云稹惊异地看着眼前的父亲,真的搞不明白父亲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笑了笑,道:“父亲,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去那里干什么,那是你们一帮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去瞎掺和了,空让你难为!”云端也想过跟着云稹回天门山,可是自己去是以什么身份,天门之主的老爹?还是天门手下的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色?无疑这些都是挺尴尬的事情,能在背后帮云稹一把就行,再也不愿涉入帮派、军争。
云稹看着父亲落寞地神情,心知他心里还是对母亲的死没有释怀,以前
是自己不懂事,把这些罪过都强加在了父亲头上,现在想来和他其实又有多大的关系!为国舍家,到底是错还是对,谁又能评定?
他蓦然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父亲,你和天儿在这里我实在是不放心,你还是随我一起去天门吧!我那里现在需要您,因为他们都是些草莽,根本不懂的行军打仗的事。你也知道我建立天门无非就是对抗地宫,那是要实打实的厮杀,并不是抢劫完东西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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