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捕头分析的如此入理,小可愧领,小可窃以为,言行无论善恶,终及一时,而善恶有报者,终及一世。”
“郝公子即认善恶有报,为何只求一时,而不顾及一世?”
“肖捕头言下之意,小可身有恶行了?”
“难道不是?”
“只求肖捕头莫要信口开河,凡言之必有证,然则,证据在哪?”
“虽一时失证,但不会永远失证。”
郝朋哈哈一笑,道:“小可随时候教,现在不妨先到屋内用茶。”
柳了半天,竟一个字没听懂,正发瞢间,见二人进了楼,便也拾步上了楼梯。
郝朋看到柳飞来象是有些不快,眉头皱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
三人落座后,便不再打机锋。
肖紫衣道:“我此次来找郝公子,确是要核查一些疑惑。”
“可是为了那只死去的黑猫?”
肖紫衣大吃一惊,连一旁的柳飞来也是惊愕万分,手中的茶水差一点要撒出来。
肖紫衣片刻回复了常态,道:“我对郝公子真的要刮目相看了。”
郝朋对他们的惊异表情并不意外,好象都在意料之中,道:“小红楼所处的位置十分重要,站在二楼基本可以遍观全庄,何况二楼之上还有一层阁楼。刚才在
下只是在二楼观景,无意偷窥。”
“既然郝公子都知道了,那就恕本捕冒昧了。”
“肖捕头只管询问。”
“这只黑猫好象是郝公子所埋?”
“想不到肖捕头对在下也是关注的很呐。”
“也是无意撞见。”肖紫衣呵呵一笑。
“不错,是在下所埋。”
“有何解释?”
“埋一只死猫而矣,本不用解释,但肖捕头感兴趣,在下就说说也无妨。前几日我在庄外捡回一只黑猫,只是觉的可爱,便在红楼内喂养,动物天性好玩,几天前冲撞了舅母大人,我便将黑猫扔出府去。这一点柳庄主应该知道。”说着眼角瞟向柳飞来。
柳飞来不由点了一下头,但很快回了一句,“扔没扔我便不知道了。”
郝朋也不理会,自顾自道:“当晚舅母便出事了,听说是被猫精所杀。所幸我已将黑猫赶走,否则必受牵连。可是,没想到,昨天傍晚,这只黑猫又回到红楼之中,想是饿极返家,我本没当作一回事,谁知晚上柳青便又被杀,还死了两名捕快,伤口又象猫爪所为。我回到红楼,左思右想,怕惹火烧身,便将黑猫打死埋了完事,没料到被肖捕头撞见。就是这么回事。”
猫狗自行找家,不是什么希奇事,郝朋所述也在情理之中。其中倒也没有什么值的怀疑的。但肖紫衣却认为其中必有所疑,但一时也找不到破绽。沉思一会儿,才道:“郝公子师出何派?”
郝朋倒也不隐瞒,道:“武当灵虚道长。”
“啊,怪不得会金丝绵掌。尊师体健否?”
“两年前去世,所以小可才投奔到舅母家中。”
“不过用金丝绵掌击毙一只黑猫,郝公子有点儿大材小用了。”
“当时并不思有他,只是信手使然。莫不是肖捕头怀疑些什么?”
“没有,只是随口而问。本捕想去郝公子的二楼去看看,不知郝公子介意否?”
“这本是柳家产业,我只是寄居而矣,捕头要去,只管去便是,我没有意见。”
肖紫衣知道从问话中很难找到疑点,郝朋这个人思维太过细密,话语间不留一丝缝隙,只好另辟蹊径,希望从中得到一些线索。
二楼布置的相当讲究,从二楼露台望过去,正如郝朋所述,整个绿柳山庄基本尽收眼底。外室除了旋花大椅,檀木八仙桌外还铺有厚厚的地毯,一看便知是番帮之物,墙上甚至还悬挂了一只很大的牛头,两只犄角卷成螺纹状。这只牛头样子凶恶,柳飞来不由往边上绕了几步。穿过圆月隔断,才到了内室,内室之中宫灯垂纱,短几长案,无一不精。
肖紫衣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只好走到露台之上向庄内望去,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东厢与西厢所有的房屋,柳青房间的小轩窗看的是真真切切。肖紫衣不禁多注意了几眼,心中想到了什么,但没有声张。突然眼角余光一闪,见柳飞来将掉在桌角的一块红纱巾偷偷纳入衣袖之中,神情甚是慌张。
肖紫衣假装无事,又来回走动了一会儿,便告辞下楼,刚到楼梯口,突然问道:“阁楼之上不知能不能上去?”
“能上,只是长年没人进入,恐怕污浊不甚,不去也罢。”
“难道郝公子从没有上去过吗?”
“呃,上去过一次。空空当当,什么也没有,尘土也多,便再没去过。”
肖紫衣再不多问,同柳飞来一起离开了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