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怎么说?”看到褚兰居然还在翻嘴,江一贞勃然大怒了,“书不念、课不上,一天到晚究竟要干什么?就这样,今后国家都会垮在你们这些人手里!”
闻听此话,褚兰大睁着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了,“你这样说就不怕别人找你的麻烦?”
“除了你,还有谁来找我的麻烦?”闻听外甥女这样说,江一贞呵呵冷笑了,“我说的都是事实,谁也否认不了,再说我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苦命人,怕什么?”
“苦命人也有变质的。”褚兰小声地咕噜着。
“什么?”声音虽小,江一贞还是听到了,心头的火苗子一下子蹿得老高:“我好心劝导你,你还攻击我,真反了你!告诉你,不说我是你姨妈,就是外人,你这样讲都不行!你妈将你托付给了我,我就可以管你,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可要抽你了!”
“阿姨,消消气,有话慢慢说,兰子也不是不懂道理。”钱馥香见状,连忙上前劝解。对说服褚兰这件事,她一开始就不看好。尽管两人的过从不多,但她早已发现,对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轻易不会认可别人的意见,更何况这妹子只是未来婆母的外甥女。其母虽已去世,但还有父亲,只不过后者已重新成家,对其照料反不如姨妈姨爹那样周到。
“她懂道理?”闻听此话,江一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懂道理会干只有周八斤这样的混混干的事?你们知道吗?衙后街好多老街坊背着我少不了要说道这些,我愧得慌、臊得慌哩!”
说到这里,江一贞眼泪都快出来了。
看着此种情况,贾山和钱馥香皆做不得声。
“你究竟要我怎样?”冷不丁,褚兰迸出一句。
“回家!”江一贞想都不想。
“回家,干什么?”褚兰觉得不可思议了。
“老老实实呆着,有零工就做零工,没零工就自学,等着这阵过去了考学和招工。”
“考学?做梦吧!”褚兰哼了声。
“做梦,做什么梦?难道大学不办了,不招生了?”听她这样说,江一贞大为疑惑了。但当她将探询的眼光投向贾山和钱馥香时,发现他俩竟然也默然无语地站在边上。这怎么回事?目睹此情此景,江一贞完全懵然了。
……
“江大姐!”
一声呼唤,将江一贞从回忆里拉到了现实之中。她停住脚步,扭头一看,发现是老熟人、县人民医院妇科主任李婉如。
“今天怎么有空到医院来?”身形丰腴、面容精致的李婉如上前问道。
“来看看秦得利的老婆。”
“秦得利老婆,就是咱们衙后街那个患宫颈癌的?”
“是的。”
“唉,她真可怜。”李婉如叹息了一声,跟着又说道:“还是你为人厚道,这年头,能像你这样真正关心他人的不多了。”
“没办法,都是女人,再说,街里街坊的,互相关心也是应该的。”
“也是。”李婉如表示赞成。对眼前这位居民组长,她很有好感,这不单在于对方心直口快、不怕横事,而且在于她对邻里很热心、帮忙从不吝惜气力。
“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听人说省城汽车发动机厂招工体检在你们院里进行,怎么我到前面转了一圈都没看见。”
“哦,招工体检原来都是在我们这里,这次不知为什么放到县中医院那去了,也许是县卫生局觉得那里的人比我们这清闲许多,要给他们找点事干吧。”
“原来是这样,那你忙吧,我过去看看。”江一贞对李婉如说道。
“你是不是有人要招工?要不要我给你打个招呼?”李婉如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有事一定找你帮忙。”江一贞闻言,非常感激。她握了握对方的手,转身向着大门方向走去。
“好吧。”看着急急而去的江一贞,李婉如点点头,复又摇摇头。她很是佩服这位街坊,整天忙里忙外,却一点不见疲倦。
李婉如说的没错,这次招工体检确实是在县城西头的中医院进行,只是江一贞没想到的是,闲在家中近两年的外甥女褚兰在妇科检查这一关再一次遭遇了极为难堪的局面。
“把上衣撩起来。”妇科诊室内,褚兰刚一进得门来,一个看样子是主检医师的女大夫便吩咐道,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边上一位似是她助手的年轻女性,在浏览褚兰的体检表时,下意识地瞟了她一眼。
“这样行吗?”褚兰小心地问道。
“你这算撩吗?捂得紧紧的,怎么检查?”听她这样问话,女大夫觉得有点奇怪了,抬眼之际,见她打量着房子尤其是门窗的情形,立地知道她担心什么,便说道:“放心,门窗都关得紧紧的,即便走光,也不会有异性瞧得见。”
褚兰无言了,犹豫片刻之后,最终将衣服撩了起来。
女大夫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真够得上漂亮。不过,好看归好看,该做的检查还是得做。
“完了吧?”褚兰怯怯地问道。
“完什么?躺上去。”大夫看了她一下,朝着靠墙摆放的检床努了一下
又要做下体检查?褚兰有点慌了,尽管有所不愿,但看着女大夫不由分说的神情,只得仰卧在了检床上。诊室内很安静,过了一会儿医师说了声“起来吧。”褚兰如释重负般地坐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裤。
“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女大夫侧过脸看了一眼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