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再一次呆呆地看着绿洲上吃草的羊和骆驼,还有那星星点点的帐篷,鼓起连恨恨地砸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居然走岔了?!”
又一日后。
姜晚第三次看到绿洲上的篝火,还有围着篝火唱歌的男女老少,从马上摔下,踉跄了下。
“怎么会找不到?为什么?”
她闭上眼,仔细回忆那地图。
地图算不上清楚,可是她研究了很多个年头,这张地图上每一处都被她牢牢记在心里。
“已经快到了!”
她这一路奔波,何等艰辛,吃过不知多少苦头,遇见了不知多少危险,如今只差临门一脚而已。
姜晚细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光悠远地盯着绿洲上往来的人。
“我就不信……”
她想了想,大跨步地走到帐篷前,弯下腰看着一个满脸都是皱纹的老婆婆,“婆婆,你知不知道绿洲边缘的那片胡杨树林?”
老婆婆正纳鞋底,厚厚的鞋底要用粗线,粗线穿起来就需要全身的力气来动。
她老人家只顾着做活,对姜晚视若罔闻。
“你要告诉我些对我有用的消息,这些都给你。”
她伸手把腰里的珍珠递过去。
每一颗珍珠都足够大,且圆润有光泽,熠熠生辉。
旁边正好有两个小少年走过来,闻言,其中一个笑道:“姐姐,你的珠珠不好看,白白的,婆婆不喜欢。”
另一个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林,不过,我们绿洲外头死得人太多了,据说那些徘徊的鬼魂占了一片林子为家,生人不可入,你们可能闯到鬼林里去了。”
姜晚蹙眉,鬼怪?她还待追问,一转头,却是大惊失色。
她竟看到不远处一座大帐篷前面,停着一辆巨大的轿车。
这轿车她看着分外眼熟,尤其是车身上飞鹰的标识,她就是死都忘不掉。
“翠玲?”
姜晚眉心一跳,眼底深处冒出一团火,怒气升腾,“该死,竟然跟踪我,还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她一把抓住宋晟的手,使劲掐。
宋晟:“……”
轿车的门大开,杨玉英立起来伸了伸腰,活动了下肩胛。
帐篷里两个脸色红扑扑的女孩子捧着个巨大的果盘,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各种果子,花花绿绿的,认识的不认识堆了老高,杨玉英笑起来,抓起一个咬了一口:“甜。”
说着,她就又拿了一个扔给欧阳雪。
欧阳雪也默默吃了,轻声道:“好吃。”
禁军的人和皇城司的士卒,迅速安营扎寨,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就是为首的将军忽然感到一丝敌意,转头瞪过去,便看见了姜晚。
姜晚一惊,向后退了一步,收回视线。
宋晟:“哎!”
“你叹什么气,我就说他们有阴谋,这是故意放我们走,好方便跟踪,不行,不能便宜了他们!”
姜晚气哼哼地原地转了两圈,看见那些绿洲的居民待杨玉英一行人如贵宾,心中更怒,半晌,又努力平心静气起来。
“我还不走了,就跟他们耗上,看他们要怎么跟踪!哼!”
“呃,姜大小姐。”白逸风眨眨眼,故意装作很小心的模样,“他们就定了一夜的房子和食水,怕是明日一早就会走。”
姜晚:“……肯定是骗人的。”
可她还是一宿没睡着,第二日天不亮,杨玉英舒舒服服地躺在车上,浩浩汤汤的车队就出发,姜晚连脸都顾不上洗,赶紧起来,咬咬牙怒道:“跟上去!”
宋晟和白逸风对视一眼,都苦笑。
白逸风脸上的神色到渐渐严肃许多:“事已至此……听她的吧。以姜大小姐的脾气,不让她满意,就只能让她死心,咱们两个看在她爹她娘的份上,只能舍命相陪。”
沙漠里赶路风尘满面,沙子打得脸疼,姜晚觉得自己的腰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再看看前面的车队,巨大的车轿被骆驼拉着,杨玉英就坐在里面,姜晚看到了,今天早晨他们往里面放上了冰盆,水果,各种炒货干果,茶水羊奶点心。
姜晚平日里锦衣玉食,根本不稀罕那些便宜东西,但是在漫漫黄沙中,一想到翠玲坐在车上,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吃着果子,喝着茶水,她却要风沙满面,尘土一身,她就越发觉得难以忍受。
这时,那位雪白衣裳的谪仙人轻轻一挥手,冰晶缓缓飘落,落在行进的长队身上。
冷意甚至随风吹过来一点点,凉爽宜人。
姜晚:“……”
不多时,远远已能看到那片胡杨林。
姜晚脸色阴了下来,半晌才道:“我娘说过,老教主还活着的时候就说,把明谷送给我,那是我的东西,他们凭什么抢?就凭他们武功好?凭他们有朝廷撑腰?”
深吸了口气,姜晚闭了闭眼,“反正也过不去,再想办法!”
姜晚便不再说话,一路跟着杨玉英的车队进入胡杨林。
刚一进入,宋晟就蹙眉,猛地一勒缰绳,停下脚步。
白逸风脸色微变:“人呢?”
前面仿佛起了雾,本已近在咫尺的车队,竟然在雾里消失无踪。
姜晚咬咬牙,干脆一挥马鞭:“驾!”
三人带着白家的援兵,一路疾驰,走了不知多久,豁然开朗,又许久,眼前影影绰绰地浮现出绿洲的踪影。
他们又回到了绿洲上。
这一次到在意料之中,姜晚也没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