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边的公公推着两桶粥送去开封府这么新鲜的事,更是短时间内就传入了文武百官的府内。
百官一时都不知陛下打的哪门子机锋,可涉及那位开封府尹,由不得众人不警惕。
包拯这人什么都好,做朋友也很好,就是有个旧疾,总让人挂心。
他一犯病,就喜欢欺压一下权贵,隔三差五地逮几个纨绔送到虎头铡下,打磨一下他那铡刀的刀锋。
偏陛下对包拯这个疾病非常包容,毕竟三口铡刀那是陛下御赐,连同尚方宝剑,也有一半是陛下之物。
陛下想来也不希望自家的东西在不该变钝时变钝。
一时间开封府的治安大好,高官家的公子们个个都变得斯斯文文,连太学和国子监的学生们都不闹事了。
人在开封,必须得心明眼亮,不长眼的家伙拿脑袋祭刀,那纯属自找的,与人无尤。
春日一过,天气渐热。
雨也开始多起来。
杨玉英早晨练完剑,又缩回被子里睡了一个回笼觉,醒了也不想起身,就披上条毯子靠坐在引枕上翻看开封最新的话本,一边看一边笑,感觉开封的文人写话本,比她在大顺看到的要活泼许多。
正看着,隔着窗户听见打水漂的声响,探头一看,林言正拿着一袋子鱼食,一把把往池子中撒。
“林言,你再喂,就要把这些锦鲤喂死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林施主,饶鱼儿一命吧。”
杨玉英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轻轻松松的,听得人心情也好起来,林言把鱼食随手扔旁边石墩上,足下一点,扒着杨玉英的窗棱就进了美人香闺。
外头来来往往的使女,家丁,齐齐抬眼,虽未阻拦,可林言却是一扬眉,笑道:“前辈们的视线让我有些兴奋。”
杨玉英给他也拿了个靠枕,让他在对面靠着坐。
她的床榻和时下流行的不同,三米长三米宽,非常大,两个人对头坐也舒舒服服。
清风吹入室,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林言的神色有些慵懒,嘴角露出些许笑意:“真舒服,就是有点奇怪,外头那些家伙们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光盯着我也不见找事?”
害得他还有点不适应了。
“难道美人说的拍卖会,就真这么管用?拍卖会一办,他们登时就老实了?好古怪。”
杨玉英点点头:“嗯,古怪。”
外面几个正趁着天气不错,出来晒书的使女对视一眼,齐刷刷翻了个白眼。
随着缂丝水波纹拍卖的消息传开,各地武林人士陆陆续续赶往京城,离得近的,第二日便到了。
就是对水波,也不免有点凑热闹的心。尤其是左近的江湖名门少年子弟,一个个正是好奇心旺盛,颇有扬名立万雄心的时候。
值此盛会,怎能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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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这里真不愧是帝都,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民风如此淳朴,就是权贵人家的公子们起冲突,都只文斗不武斗,难得。”
王显阳是江南四海庄的弟子,今年刚刚十五岁,第一次跟家中长辈出门,一路从江南到东京,也算见识到些世情,“换了其它地方,那些公子们眼睛都长在脑袋顶上的,早打得头破血流,哪能如此平和?”
刚才在会芳楼前,两个公子因为争一歌女起了冲突,居然没有叫人抄家伙打架,而是约好什么云山诗会上一决高下,看得王显阳脖子都伸了老长。
他身边,胡子全白,头发也白了一多半的老人家点点头,神色郑重地道:“毕竟是东京,风气与其它地方不同,你们也都收敛些,莫让人家觉得我们是乡下来的。”
四海庄虽说在江南,帮派所在的位置却不在扬州等繁华处,而是在小县城,以至于同江南四大山庄的锦绣山庄,琼枝山庄和玉泉庄比,就显得有些上不得台面。
这位老人家更是十八年未曾出过门,此次带小辈来帝都,不免有些谨慎。
一路在东京的街市上走过,四海庄的人都带了一点探听消息的意思,所到之处,好似众多江湖客都显出一种别样的稳重,那些喜欢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草莽之徒,竟好似也学会了斯文。
老人家目光一扫,看到旁边茶棚里坐着两个灰衣客,长相偏凶煞,可刚才小二哥把油泼面都不小心糊在他们鞋面上,这两人竟也不曾发作。
他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这两个人根本不是江北二凶。
“东京果然是大不一样啊。”
不远处,江北二熊,小弟熊二愤愤道:“大哥,我脚上都给烫了两个燎泡。”
“好意思说,让你不好好练功。”
熊大瞥了他一眼,“好了,不要闹事,你昨日进城时没听到吗?那两个什么王爷,侯爷的都说,最近开封有凶人暗藏杀机,正欲寻人杀鸡儆猴,为人要低调,切不可闹事,否则惊动了凶人,变成那只死鸡,皇帝老儿都没办法。”
“人家正经侯爷都害怕得不行,我们两兄弟人生地不熟的,万不可莽撞,要小心行事。”
“知道了,大哥。”
一连数日,开封城太太平平。
展昭觉得这太平很好,就是接到白玉堂的信,看到信中所写的东西,很有些不可思议。
白玉堂信中说,大宋官场上一众官员们,上到王孙贵胄,下到七八品的小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