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相反,曾文晔则偷偷看了林竹好几眼。
林竹感觉到了,蹙眉对阿桔道:“大姐咱们去找呦呦吧。”
阿桔也发现了曾文晔的不对劲儿,实在是有赵清比对着,曾文晔举止不妥之处太明显。她没有理会曾文晔,关照赵清两句,抱着女儿领着丫鬟朝前走,很快便绕了个弯,彻底隔绝了曾文晔的视线。
前面有条竹椅,阳光透过干枯的枝干投照在上面,林竹提议去那边坐坐。阿桔颔首,翠玉锦墨立即过去先把椅子擦了一遍。蒋嬷嬷摸了摸,发现竹椅被日头照的热乎乎的,便没再吩咐她们回去拿软垫。
林竹坐下后,朝蒋嬷嬷眨了眨眼睛。
蒋嬷嬷对姐妹俩都很熟悉,笑了笑,带着两个丫鬟走到一旁聊天去了。
林竹把绣球放到外甥女怀里让她玩,她一手托着绣球免得掉下去,嘴里却跟长姐说起悄悄话来,“大姐,那个曾文晔一看就不是好人,上次灿灿满月时我跟宝珠在花园里撞见他了,他一直缠着宝珠想跟宝珠说话,幸好宝珠不待见他,刚刚他又盯着我看,恶心。”
阿桔听了心中一动,新奇地盯着她:“你很讨厌他?我记得以前咱们去镇上的时候,你挺喜欢打量那些俊公子的啊,曾文晔仪表堂堂,你怎么突然反感了?”曾文晔举止不端,她自然会跟赵沉提,但更重要的是讲些道理给妹妹听。无缘无故提起这个妹妹多半会想到瑞王身上去,现在曾文晔倒是给了她话头,也不怕妹妹面上无光。
林竹撇撇嘴,靠着椅背道:“我是喜欢看俊俏公子,那也得看是什么人啊。上次见面曾文晔一心跟宝珠说话,眼里好像没有我一般,分明是知道宝珠家世好,狗眼看人低呢,现在宝珠不在他倒是看我了,当谁看不出他在想啥啊?”
阿桔偷笑,看来妹妹也不傻。低头哄了女儿两句,她叹口气,颇为无奈地道:“是啊,京城这边就没有几个看人不看身份的,特别是婚姻大事。曾文晔还没成亲,你姐夫说他此次来京除了参加春闱,也是想结门好亲事,将来借妻族的势尽快升官。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平时能碰到的也就是你跟宝珠,宝珠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可宝珠看不上他,他便想拉拢你了。”
林竹不解了:“就算他娶不到宝珠,也不用看上我吧?我记得他爹好像是个五品官,咱们爹爹跟他一样是考生,论身份还不如他呢。”她以为曾文晔只是看她好看才想在眼睛上占点便宜,倒没觉得对方有娶她的心思。
阿桔将女儿换了个方向抱着,随口道:“咱们家是没有势,但你姐夫有啊,你看你姐夫对你跟小九如亲兄妹似的,将来谁娶了你,你姐夫会不照应着?姻亲姻亲,其中一家有本事,多少都会提携其他几家。不提你姐夫,就是皇上的那些嫔妃,还不是正妻呢,皇上对嫔妃娘家也多有照应,但话又说回来,当初皇上还是王爷时选妃纳妾,也是希望靠联姻多结交一些世家帮他出力。好比太夫人,她为何不喜欢我?就是因为咱们家帮不了赵家什么,她想给你姐夫找个出身高门的呢。”
说到最后颇为埋怨。
林竹连忙丢下心中杂念,安抚长姐道:“大姐别生气,随她怎么想,姐夫只喜欢你就够了。”
阿桔抬头望天,轻声感慨道:“是啊,幸好你姐夫是在乡下长大的,又因为小时候的事反感纳妾,因此一心一意对我,要是他一直住在京城,当初,恐怕也未必会喜欢上我,最多看我,看我长得还算入眼,带回家当个姨娘罢了。”
林竹沉默。
如果说曾文晔最先看上郭宝珠而不是她让她为自己的身份尴尬过,瑞王喜欢她而不是郭宝珠便让她更加欢喜。可是,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是瑞王已经成亲,郭宝珠身份太高不好做妾,瑞王才对她表现了特殊?
如长姐所说,自家这样的身份,在大户人家看来,做妾都是高攀了。
不管瑞王喜不喜欢她,他悄悄牵她的手,其实都是认定她会乐意给他当妾吧?
他眼里根本看不起她。
林竹忽然想笑,她一心想着嫁个跟姐夫一样甚至身份更高贵的男人,却忘了不是所有人都跟姐夫一样,不在乎林家的身份,只喜欢姐姐这个人。
阿桔说完话便一直暗暗留意妹妹,见她咬了咬唇,眼里也见了泪光,心就跟着疼了,正发愁说点什么,忽然发现女儿小脸皱了起来。
阿桔忙把绣球塞回妹妹怀里,抱着女儿去桃树底下嘘嘘,故意打趣道:“灿灿给它施施肥,今年这棵桃树开的花肯定比别的桃花都好看。”
灿灿仰头看娘亲,不懂娘亲在说什么。
林竹被长姐的厚脸皮逗笑了,扭头道:“你跟我姐夫一样,自家女儿放个屁都是香的。”
阿桔也回头看她:“我女儿,那也是你外甥女啊,再敢嫌弃我女儿,小心我把你嫌弃她的事将来都说给她听,不让她认你这个姨母。上回我不过是出门看看,灿灿拉了你都不管,有你这么当姨母的吗?”
她说的是回娘家时候的事。
林竹心虚,低头想了半天没找到辩解的词,嘿嘿笑了。
阿桔瞪她一眼,起身道:“等着吧,将来你生了孩子,别指望我帮你照顾。”
“我也不用你帮忙。”林竹小声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