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熙,暖阳融融,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纷纷携家眷到郊外踏青,四处城门马车络绎不绝。
赵沉一行人也早早出了门。
本来郭家备了两辆马车,一辆郭夫人母女共乘,一辆丫鬟们看运行李,赵家因为要接林竹林重九比他们多准备了一辆。后来马车在城外会合时,郭宝珠坚持要跟阿桔灿灿坐一车,郭夫人便邀宁氏与她同行,郭宝珠林竹钻进了阿桔的马车里,只剩林重九一人独坐。赵沉看小舅子可怜巴巴的,笑着将人抱到身前,骑马带着他。
郭子敬骑马跟在母亲车旁,赵沉守着妻女跟两个妹妹,与前面的安静相比,他们这边不时传出一阵欢声笑语,热闹极了。
前往庄子的路上行人并不多,阿桔把窗帘挑了起来,抱着女儿让她往外看。这一看不得了了,已经开始认人的灿灿见爹爹抱着旁人,也不管之前她自己还给舅舅抱呢,张开嘴就哭了起来,吓了赵沉一跳,匆匆催马到车前,“怎么了?”
听到爹爹的声音,灿灿不哭了,睁开眼睛,扭着身子要去外面让爹爹抱,大眼睛还瞪着林重九,小脚在娘亲腿上踩啊踩的,咬牙切齿,惹得郭宝珠林竹笑声不断。
阿桔实在拿女儿这脾气没办法,一边放帘子一边对赵沉道:“没事,看你带小九骑马她不高兴了,我这就把帘子放下来。”
看着外甥女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林重九很是不好意思,“姐夫,要不我坐马车去吧?”
“不用。”眼看车帘放了下去,女儿也不哭了,赵沉又头疼又想笑。女儿快满五个月了,模样像极了妻子,脾气,父亲母亲都说像他,赵沉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什么脾气,不过妻子肯定没有这么霸道,女儿不随他随谁?
车里头灿灿并不满意,小手抓住帘子想学娘亲那样掀起来,抬不起胳膊就胡乱扯。郭宝珠挨着另一边车窗坐着,见此朝外甥女伸手:“灿灿过来,姨母这边也有窗子,姨母抱你看麦田。”一边说着还挑起车帘示意。
灿灿看明白了,咧嘴朝姨母那边够。
林竹郭宝珠都抱惯了孩子,阿桔很放心,把女儿交给郭宝珠,但她也朝那边坐了坐,以防万一。
路边杨树新绿,麦苗绿油油的,郭宝珠轻声给外甥女指点,灿灿顺着她的手指转动大眼睛,一会儿看外面一会儿看姨母嘴唇,眼睛快不够用了,看着看着突然长长地哎了声,似是叹气,听得车里三人均是一愣,紧跟着又大笑起来。
灿灿一点都不懂大人们在笑什么,见娘亲也笑了,她高兴地踩着姨母的腿蹦了起来,小手胡乱抓啊抓的,抓到了郭宝珠的耳坠。郭宝珠疼得叫,阿桔忙掰开女儿小手把人抱回自己怀里,假装生气地打了女儿手心一下,“不许再抓姨母耳坠了,知道不?”
灿灿不知道,但她听出来娘亲生气了,小身子往娘亲怀里一靠,安安静静扮乖。
郭宝珠笑着劝道:“其实也不疼,嫂子你别说她了,灿灿又不是故意的。”
阿桔看看她耳朵,确定没事后,很是无奈地道:“特爱抓东西,你看我都不戴耳坠了,白天她醒着时我也不敢把头发放下来,生怕被她扯一把。你姐夫刚开始还笑我大惊小怪,他自己把头发递给灿灿玩,扯了两把他就赶紧束起来了。”想到丈夫那狼狈样,又忍俊不禁。
郭宝珠跟林竹互视一眼,一起偷笑。
半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停在了郭家庄子外。赵沉本打算去自家庄子的,郭夫人得知他们要出游后便提出去郭家的,离京城更近一些,免得来回来去占大半天功夫,这样还能多玩会儿。都是亲戚,去哪处都一样,赵沉并未坚持。
距离午饭还早,郭宝珠提议现在就去外面放风筝,下午再在附近逛逛。
宁氏把孙女接到自己怀里,对几人道:“你们去外面玩吧,我们在院子里就能看见你们放风筝。”她们是长辈,跟着去了小辈们多少都会拘束些。
郭宝珠拉着林竹姐弟直接去车上拿风筝了。
赵沉朝妻子使个眼色。
阿桔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吩咐翠玉把他们的风筝拿过来。
翠玉笑着去了马车旁,小心翼翼取出一只凤凰风筝,彩色的绢面料子,后来还拖着两条大红尾巴,刚拿出来就吸引了灿灿的视线,在祖母怀里扭啊扭的要够风筝。赵沉见了,将女儿接了回来,笑道:“灿灿还是跟我们一起过去吧,娘跟姨母先去屋里歇歇,下午再请娘帮我们看着。”这是他亲手给女儿做的风筝,他想让女儿看见风筝飞起来。
“好,那你们带上丫鬟吧,小心照看着。”他惦记女儿,宁氏没有阻拦,叮嘱几句后与郭夫人一道去了客房。
郭宝珠拿着自己的彩蝶风筝走了过来,好奇地盯着阿桔手里的凤凰,“嫂子,这是你买的?”也太花哨了吧?嫂子不像是这么显摆的人啊。
阿桔不好意思解释,看向赵沉,赵沉颇有些得意地道:“是我做的,你嫂子教我的。”
他小时候是没有跟她一起放过风筝,但她亲手教他做了,做的时候还百般缠绵,这些都足以补偿那时的遗憾。
“大姐你什么时候会做这种风筝了?”林竹不可思议地问,他们姐仨在家做风筝,根本没这么多花样,就是用糊窗户的纸糊的,可谓其貌不扬。
阿桔涨红了脸,“别听你姐夫胡说,是他自己学的,我哪里会这种。”
她说的是实话。一开始是她教赵沉糊风筝,侯府里的纸肯定比她小时候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