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晦左袖一摆,随剑乱飞的柴草忽的一声就是一振,根根变得笔直,铺天盖地向郑秋毫袭去。在张如晦全力催发之下,这些稻草丝毫不亚于射出的利箭,一旦被击中定会血流如注。
但这不过也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就隐藏在稻草之后。张如晦一剑遁起,直指对方,法剑甚至都在空中拉出了长长的残影。
不知名剑灵立刻做出判断,指挥着郑秋毫的身体凌空一跃,身体骨碌碌的一转,先是凭借甩身的速度硬吃了几根草箭。横刀就借着转身的力道顺着腰部由下向上飞去,随后奋力一劈。
中了!……诶?
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女子本以为双方会先破开中间的草障,随后刀剑相对,决出胜负。谁知道不仅仅是那些柴草,就连张如晦都被“顿”在了空中。
不止如此,周遭的温度也在疯狂的下降,地面上都莫名其妙结了一层白霜。张如晦身为首当其冲者,眉毛、头发赫然尽数变白,就连原本高高扬起的袖子都低垂了下去,怎样发力都不得前进半步,整个人完全陷入动弹不得的封锁状态。
郑秋毫一点一点的将长刀用力压下,空气中顿时出现一圈圈涟漪。长刀每压下一分,寒气就更浓一分。
“,瑟置哩,迦,噜跛,,欠,娑缚贺!”
郑秋毫发力,不知名剑灵作法。他的皮肉瞬间由正常的颜色尽数转为黑红,脸、手上则出现整齐的裂痕,脚下的稻草更是齐齐化为齑粉。大威德明王真言一出,一阵寒波便从刀上挥出,彻底将张如晦击中。
中了寒气的张如晦连反应都来不及,先是被打落在地,当场就变成了滚地葫芦,一路滚到井边背部撞上了井沿才停了下来,哼哼声都没有。
局势瞬间被翻转,张如晦倒在一旁也不知是死是活,不知名剑灵却是操纵郑秋毫的身体重新落回地上,略微顺了下呼吸后就将目光移向了站在一旁的女子。
女子被那恶狠狠地目光吓得心都凉了,外表只是强自镇定,双手将六把小剑飞快的拿在了手中:“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就……”
“你就怎么样啊?”不知名剑灵连开玩笑的心思都欠奉,“我为了吓唬人都已经二十来天没有扒人皮了,你的皮肤倒是比那些男人要好上许多,扒下来手感一定很不错。”
女子所在的山寨虽然名为盗匪,实则还是有一定底线虽然这个底线实在有限,不过大抵大家也都遵循“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一原则,生扒人皮这种事更是想都不用想。平素有谁做了这等事,只怕恶名逆风也能传出五十里地。
女子被对方一吓,想都不想的就把飞剑一掷,六把小剑分别从六个不同的方向刺向了郑秋毫。不知名剑灵哈哈一笑,随手就将六把剑全都抓在了手里,女子怎么催动也唤不回去。
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对方步步逼近,女子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摆脱困境的办法。自己勉强退了几步后就退到了墙边,手里握着的短剑起到的装饰作用远远大于实际意义。她刚转身想要上墙,对方的目光却死死地逼住了自己,使自己下意识的就生出了一种“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感觉。
完……完了!
郑秋毫一刀挑出,想要从女子的耳边开刀,来个完整的扒皮。一道劲风却从右侧袭来,它想都不想就是一蹲身,左侧立在墙上的竹竿却立刻应声而断。
是飞剑?
不知名剑灵立刻指挥郑秋毫劈出长刀,再次击出寒波。这次它看清楚了,以迅捷之势破空而来的不是飞剑,而是一道道的水箭。水箭被冷气一冻,当场凝为冰箭,竟连前冲之势都被冻结,也停在了空中。在寒波消失后,冰箭纷纷坠毁在地,摔碎成几段。
“我说过了,我是道士。”张如晦已然从井边缓缓起身,眉毛上兀自还挂着冰渣。刚才那些水箭显然是他作法从井中招来,此时尚有一道清泉从井中涌出,在半空中聚成一轮晶莹剔透的水镜。
“水府神,水之精。驱雷电,运雷声。雷声发,震乾坤。”
张如晦用左手拈着符纸当空一转,画出了一个宛如月轮的大火圈。
“黑猪吐雾,赤马喷烟,毒龙行雨,风伯导前。丁壬二将,水火之源。闻吾一召,急急如律令!”
由于不知名剑灵放出的寒气,这里周围温度原本就低,空气中多少也有点白气。张如晦一作法,四周顿时变得白蒙蒙一片,一场比刚才临歧阵更大的弥天大雾就将整个小院笼罩在了其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那些雾气本身更是古怪,不知名剑灵的神念探入其中都全然是空白一片。
张如晦左手按井沿,右手持法剑指向不知名剑灵,傲然说道:“咱们就再来斗上一斗,看看是你的‘泥犁耶’强,还是我的道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