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杜充这个人?”柳白猿坐在桌子的那头,听到张如晦这样问索性将身子探过了桌子来,急切的说道,“怎么?是要取他人头?好说好说,只消饶兄为我出谋划策,一策换一剑,公平合理。”
张如晦多少有些哭笑不得:“我几时说过要取他性命了?况且那杜充好歹是一方渠帅,没记错也是宗师的武道修为,你怎能一剑就取了他性命?”
柳白猿傲然答道:“空空儿祖师号称‘一人一生一剑一杀’,生平杀任何人只出一剑,之后不论生死再不理会。柳某不才,自然要以祖师为效仿。”不过下一刻他就又立刻恢复了小心谨慎的神情,“当然了,我一剑杀不掉他那也是正常的,一剑杀不掉就多来几剑嘛……反正我又不是空空儿祖师。”
张如晦连连摇头:“如此说来,若是你出了上百剑,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得困在你这儿了,不妥。”
“那……”柳白猿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又想了个主意出来,“那这个情报我也不能白卖给你。只要你帮我出谋划策,还是那个价格,我保证连杜充搞女人时喜欢什么姿势都给你弄来。”
张如晦愕然道:“我要他搞女人时喜欢什么姿势作甚?”
“喜欢的姿势决定了你潜伏的地点啊!”一说到老本行,柳白猿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若是喜欢‘蚕缠绵’、‘龙宛转’等势,势必要藏身于屋檐下。若是喜欢‘空翻蝶’、‘背飞凫’等势,岂能从房顶当空一剑刺下?若是……”
“停!停!停停停!”张如晦已经以袖掩目,伸手制止柳白猿再继续将话题进行下去,“太上老君一百八十戒第五十八戒,不得观六畜交阴阳。六畜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我也不需要这样子的情报,你只要把他平素一些习惯还有这几天的行程帮我弄到,我自然会为你出策。”
“好,我这就去做!”柳白猿果然性急,一拍大腿就准备走人——结果又被张如晦给拦住了。
“柳道兄,你该不会忘了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的吧?”
看柳白猿那副愕然的样子,只怕真是将自己的初衷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过随即他也就反应了过来,自个来到菊下楼不是特地为了来找张如晦谈生意,也不是为了吃饭——他是为了赴蔡元长的宴,和越女、商家两脉传人在儒宗门人公证之下商定第二关的内容的!
张如晦也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他如此这般冲劲十足,无怪乎第一关会一发现自己和万俟薰就咋咋呼呼的冲了出来,将胜负拱手让人。以蔡京的老谋深算,第二关无论是什么内容……只怕柳白猿也难以应对。
只不过张如晦原本的意图只是边敲边敲,想要拐弯抹角的从柳白猿那里打探一些杜充的情况,可是没想到到了最后他自己也被柳白猿带进了沟里去,开始探讨如何擒下杜充……
过不多时,蔡京便偕同越青萝走进了菊下楼。柳白猿显然还没从昨日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只是输人不能输阵,一咬牙也就走了上去。谁知道蔡京在对柳白猿行礼致意后又对着张如晦拱了拱手:“不知能否叨扰饶兄则个,也来席上一晤?”
张如晦的眉头立刻微微皱了起来,按道理来说,袁公越女之会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这件事与自己理应毫不相干,蔡京邀自己入宴是何道理?
他的问题蔡京只是含糊过去,等到真正入席后方才开口说道:“我邀饶兄入宴,并非因为饶兄是无关人等——饶兄可有发现这宴上之人有何奥秘?”
张如晦的左右两侧分别坐着柳白猿与越青萝,两人的位置遥遥相对。蔡京的座位还在越青萝之下,两人的几案同向平放。而张如晦自己的位置却是最不正常的,因为他居然坐在上首的主位。
袁公、越女、商家……等等。
张如晦猛然看向了蔡京:“三家传人俱在,为何不见儒门中人?”
“这便是我邀饶兄的道理了。”蔡京对着张如晦遥遥一拱手,“原本我想从安乐、明道、伊川三位先生中邀请一位来做公证,毕竟先代也是邀了‘乐师’东坡居士来作证。谁料安乐先生早已隐居多年,皇极经世阁都交由了弟子管理,明道、伊川两位更是同时不在东都。所以我想请饶兄来为我等三人做此公证,为本代袁公越女之会判个胜负出来。”
蔡京这个提议可谓是大胆之极,饶是几人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听到他真的说出口仍然不免一惊。从已知的记录来看,每一代儒门派出的人几乎都是“六师”之选,就算不是也绝对是一方大儒。蔡京原本想要选择的三位便是邵康节、程颢、程颐这三名大儒,后两位开创洛学,都是地仙的修为,不出所料也应是“六师”中人;前者更是儒门大宗主,身居“宸宇六绝”之位!
而张如晦如今的化名饶洞天根本是籍籍无名之辈,就算他用张如晦这个名字出现,又有何德何能与这三位相提并论?
张如晦连忙起身请辞道:“就算三位先生均腾不出身,‘六师’尚有其他人选,皇极经世阁如今也仍有不少大儒,为何不从中邀请一位?洞天才疏学浅,万万不敢与诸位先生一争高下。”
“横渠先生在横渠颐养天年,象山先生远在正一道盟,这两位均不方便出面——我总不能请变法失败后就不知所踪的半山先生出马吧?”蔡京微微一笑,“既然不是六师中人,那么请谁均是一样。况且饶兄较之那些耄耋宿儒来说虽然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