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蒙蒙亮,梁红玉就早早的起了床。[首发]稍作梳洗之后,她用一根钗子盘起了自己的长发,带着站在墙边的韩良臣走出了屋子。
现在的梁红玉正身处在凉州府的道宫之中,之前她向张如晦提出一天半之后决斗,就是为了来道宫申请斗法按说梁红玉依仗自己有鬼仙修为在身和岳鹏举做后盾,到哪里应当都是无法无天,要打就直接打了。可这次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依律来办事,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贾阳成身为瓜州府的奸令,就算再硬气也不敢跟拿着混天侯印鉴的人对着干。看到梁红玉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提出了斗法的申请,他依然抽出了几名道士来作见证都是些文书职位的道士,修为低下,且本身修习的道术也不是以斗法为目的。换个角度来想,假如一位鬼仙真的想要闹出些事,难道留下一二品修为的道士就能济事了么?
所以说,还不如只在表面上做个样子,具体怎么着随她了吧。
看见梁红玉走出了屋子,那几名正在做早课的留守道士纷纷颌首示意。梁红玉也不理他们,径直走到了用以斗法的校场上,等待着张如晦的到来。
那几名道士在做完早课、洒扫完道宫后也先后来到了场边,毕竟相约的时间也快要到了。他们还顺带将笔墨纸砚也搬了过来,就在场边的桌子上开始撰写、批改起公文来。
时间一分一毫的过去,太阳终于越过了中线,渐渐开始朝西边移去。几名道士颇有些口干舌燥,有个人还跑回了屋子里把茶壶给取了出来,几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喝茶。看见梁红玉在原地站了那么久却水米未进,一位道士讨好似的递上了茶杯,顺带陪着笑脸说道:“韩夫人,这离约定的时间都已经过了快半个时辰了,你说……会不会那个人压根就不准备来了?”
梁红玉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后冷冷的瞟了这名道士一眼,一个眼神就吓得后者倒退三步:“他来不来是他的事,起码我不能失信继续等着。”
道士只能自认倒霉,连忙赔了好几声不是。之后才捧着茶杯坐回了原位,心里当然只有连声乱骂某个多半缩卵了的家伙。不过他大可以庆幸吾道不孤,因为在又等了半个时辰之后,几个被在大太阳地下晒了个把时辰的道士都开始抱怨起来,各种各样难听的流言蜚语也就传了出来,什么缩头乌龟啦什么酒壮怂人胆昨晚上一定喝太多了当然,都是针对张如晦的。
可是张如晦始终没有出现,所以他也听不到。
直到整整一个半时辰之后,一艘沙舟才终于出现在道宫的大门外。
张如晦狼狈不堪的从沙舟的舟舷上翻了下来,用剑撑着才勉强起了身。池夜来想要上前去扶起他来,却被张如晦一把甩开。
“不……不用,我还……我还能走。”
于是他就在几名道士彻底不耐烦到了极点的眼神中走到了场边,一点一点的向场内挪去。
“抱歉,迟了些。途中遇到点垃圾碍事,所以扫地花了些工夫。”张如晦在站定后淡淡的对梁红玉说道,“我们现在开始?”
梁红玉看着他的样子,猛的低下头叹了口气:“我说你啊,是不是有些太瞧不起我和良臣了?”
“怎么?”
“你以为你这个样子能在良臣的手下过几招?我还真怕把你给打死了,闹出人命可不好。”梁红玉用右手扶住了自己的脸颊,好像是在想什么问题,“要不你先去休息休息?我等得起。”
“不……用。”
张如晦的话语虽然简短,可是梁红玉完全可以感受得到他语气中的那股坚定之意。于是后者偏过头去嗤笑了一声,手指猛的向前一指
“良臣。”
韩良臣身长极长,只三步就跨到了张如晦的身前。在他第一步跨出的时候,拳头已经在身侧准备就绪。由于太过疲惫,加之一条腿断了,张如晦甚至无力去躲开韩良臣的“一贯拳”,正面重重的就中了这一拳。
正如他之前打王信诚的那样,张如晦这次也被韩良臣一拳打得倒飞出去一丈多,然后连续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他用双臂勉强撑起自己的上身,大口大口的喘气。
“胜负已定了。”梁红玉的声音冷冷的从远处传来。
张如晦用剑鞘一拄地,摇摇晃晃的又站了起来:“你还……你还没赢,再来。”
不远处的韩良臣一动不动,好像是在等待梁红玉的命令。于是梁红玉再次大声命令道:“良臣!”
又是一拳。这一拳比上一拳打得还要重,几乎将张如晦直接打到了校场的边上去。在拳头击中的时候,张如晦的胸口甚至发出了咔嚓一声,不知道断了多少条骨头。他这一次几乎是站都站不起来了,最多也只是用手撑起了身子,握住法剑坐在那里,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滴下。
“认输吧!你没有赢的可能性了!”梁红玉高声说道,“你是打不过我的!”
张如晦的眼睛都半闭上了,也不知道究竟神智还清不清楚。他模模糊糊的说道:“我……还能打。”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梁红玉这样对自己说着,胜负明显早就定下了。全盛时期的他不过也就只能与自己打个旗鼓相当,现在精疲力尽的他还拿什么来打?他一定是早就疯了。
可是张如晦真的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我能赢。”
疯子!疯子!疯子!
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一定会疯掉的梁红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