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州早在春秋时期便已经是繁荣之地,因盛产蜜瓜而得名唯一问题就是那个时候西域还未通,自然也称不上什么重镇。自打张骞通了西域之后,神州与西域内外商贸不断,而过往的客商不分胡汉,只要想出西域就一定要走瓜州。
前朝曾在瓜州设了都督府,本朝开国以来也索性沿袭了这一机构。瓜州内喧嚣而嘈杂,各种语言交错混杂,将来自不同民族的人们映衬得更加鲜明。
商队一行人进了瓜州府,熟稔的到了一家客栈。早有提前来这里打点好的伙计迎了上来,招呼几位掌柜的往里走,还顺带帮忙卸货。
一位伙计看着驼背上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却是发了愣,估计多半是大半年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一时间走了神。在愣了半晌后,他才有点口吃的对恰巧站在一旁的王滦问道:“掌……掌柜的,咱们啥……啥时候改……改……改做人口生意了?”
王滦当即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傻小子,看中人家姑娘了?想要讨回家去?”
“是……是……”
“是是是,是你妹夫是!混!”王滦的脸色从大笑立刻就变成了怒骂,变化之快活脱脱一个川变脸,“这是在路上要劫咱们道的女贼!连带彭师傅在内的武师都伤了三个。要不是张道长跟着咱们一起走,保了咱们的货,这次损失就大了!你讨回家去?当心头天晚上就没了脑袋!”
伙计被王滦喷的就是一缩脑袋,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彭柏正巧被两个伙计搀着下了骆驼,正往屋里抬,听见王滦这话不由得点头道:“那女贼确实厉害,一手……好像听张道长说是叫叱剑术来着?记不太清了,两把飞剑直愣愣的就钉在了我的大腿上,反应都来不及反应。”末了还忘不了再感慨一句,“要是我哪一天能练成张道长那样的功夫,走遍天下都不愁了。”
王滦笑眯眯的听着彭柏的感慨,在听完感慨后便是立刻一拱手:“彭师傅,切莫灰心。张道长年纪轻轻就是先天高手,我看您也不差。回头咱们摆上一桌,就当是酬谢张道长的恩情了,到时候让张道长给您点拨点拨,说不定这事就成了。花些银子不怕,只要彭师傅您得了好就成!”
“哎呦……”一听这话,彭柏连忙还礼,“那就多谢东家了。”
商人逐利,王滦这可不是有钱没处花。彭柏这可是他自家的武师,实实在在的自己人,他的功夫长进了,那也是落在自家实在的利益。再者,这事无论成不成,他在彭柏这里也卖了好做了人情,将来也好指使。
两人相互客套完了,彭柏就接着唠了下去:“这女贼生的跟仙女似的,下手可比蝎子都毒……你说张道长干嘛不一剑把她给砍了呢?非得留下来干吗?还让她骑骆驼,自己走着。”
王滦笑了笑:“彭师傅,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们练武的光想着打打杀杀,却忘了人家张道长也才是个少年人。出关外这么久了,火气正盛,不得借这个女贼来压一压?”
彭柏看着自己东家那挤眉弄眼的表情,立刻也就明白了过来,顿时和他一同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这个时候徐图慢悠悠的走到了两人身边,袖着手摇了摇头:“老王,说老实话。虽说张道长年岁是小了些,我可不觉得他是这么急色的人。”
王滦别过身去,上下扫视了徐图一眼:“姓徐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呗。”
“你还记得之前在玉门关的时候,全关上下大肆搜查的事么?”
“记得,怎么不记得?”王滦昂着下巴说道,“玉门关那儿死了人,还死的是军士,一路往关内死过来。”
徐图点了点头:“沿着那条线,我看下一个就该瓜州了。张道长恐怕也是想到了这一节,这才把女贼的人头寄下,准备引为臂助。虽说他本人是先天高手,但帮手能多一个就是一个。玉门关那么戒备森严的地方都出了事,不由得他不小心。就看之后他施展什么手段降服对方,让她乖乖为咱们效力了。”
听了徐图的分析,王滦这才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徐图的肩膀:“不愧是老徐,想事就是比别人多一步。这事我也知道,可就是没想到这一节。之前也亏了你提议把张道长给留下,这才没受啥损失。”
“我不过也只是推测罢了。”徐图又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现在就看张道长的心思够不够狠,要是够狠的话可以直接皮鞭蜡烛……”当然,后面的话他可不会说出口。
说来也巧,张如晦正好朝几个人走了过来,躬身就是一揖。在抵达客栈之后,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立刻走进去休息,而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他甚至连每一个过往的客商都不放过,目光非得在对方脸上细细扫过一遍、确认对方的面目后才肯放松。
几个人看见张如晦行此大礼,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晓得对方究竟是想要干嘛。张如晦则是看了一眼王滦,随后对徐图施施然开了口:“徐掌柜,在下有一事相求。”
看他态度如此慎重,徐图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张道长,有事请讲,切莫客气。”
“在下想向您借取一百两银子,事后必定奉还……”
张如晦说这话的时候是慎之又慎。一两银子可足够寻常人家一月所用,他张口就是一百两,未免有些太过分了些。
谁知道徐图却是舒了一口气,当即就是向身后的伙计一挥手:“去,给张道长支两百两银子来,算我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