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痛。”
灵儿的脸一下子又挂上了一道明媚的弧线。
天女曦见两人如此温馨,站在一旁心里亦觉得暖和,如同站在冬日过后的暖阳下,心里暗自慕道:“段公子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段九见天女曦伫立在一旁,却久久不言,唯恐冷落了她,回头看天女曦时,却见她一个人在微微发笑,觉得好奇,柔声问道:“曦姑娘,想到什么如此开心?”
天女曦回过神来,笑道:“想到了段公子,故而开心。”
段九那张原本因为虚弱而惨白如纸的脸,竟一下子染上了晕红,回过头,不敢接话。
天女曦遂忍俊不禁,掩嘴娇笑一声。
天女曦圆场道:“不逗段公子玩了。我这里倒有一件段公子感兴趣的事。”
段九闻言,心中好奇,他感兴趣的事?这普天之下,他感兴趣的事寥寥无几,但他苦思难解的事,倒是寥若星辰。
感兴趣与疑惑,并不能混为一谈。
自然,此刻的段九,不会如做这等无谓的抬杠,他问道:“是何事?”
天女曦娇媚地一笑,反问道:“我若告诉了段公子,可以落得什么好处?”
这女人倒是精明的很,每件事情,都可以做讨价还价的买卖,比那方正楼的人还会做生意。
段九轻笑道:“那要看曦姑娘所言之事,能值几个钱了。”
天女曦闻言,不禁笑了起来,笑声如同那风中的银铃声一般。
她心里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段九,终于学会了和她一同讨价还价,这是件好事,一个人要是与自己玩不开,断然不会敢这么说话的。
天女曦笑道:“好啊,我告诉段公子,你看看值几个钱。”
段九微笑道:“请讲。”
天女曦答道:“炎上殿的长老孔系,杀了李才爷的妻子,并且大伤了他的儿子。”
段九一听,心中一颤,天女曦这回答虽然简短,可是足以让段九明白了一切。
孔系因为痛恨望月楼的李才爷偷盗了他的飞虚大漠图,心中愤愤不平,一直怀恨在心,可却找不到机会对李才爷下手。因为李才爷身为盗客,向来善于躲藏。但是,李才爷虽然能日夜躲在暗处保命,可他的妻儿却没这等躲藏的本事。孔系必然是不知从何处知道了李才爷妻儿生活的地方,他对李才爷下不了手,便做无耻小人之事,对他的妻儿下了手!便是如天女曦所言的,孔系杀了李才爷的妻子,并大伤了李才爷的儿子李灏。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日的李灏会身受如此重伤的原因,也就是为什么李才爷会不顾望月楼的规矩,借望月楼的消息,更借他段九的身份,怀着必死的亲手了结了孔系。
“这一切,可是发生在一个月前?”段九追问道。
天女曦道:“嗯。”
果然!李才爷自知打不赢孔系,一直窝囊着,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或许,他本就知道会有这样一个机会。
而受了伤的李灏,因为痛恨父亲的无能,害死了母亲,自己一个人逃到了郊外的月元仙庙里,偷吃贡品,痛苦的苟且活着。或许,他本求医的,中途却因为内心的纠结,唯恐柳望春不救他这等贼人的孩子。故而坚持了一个月,最终知自己只剩一口气了来,他本便无能救活的奢望,而是不愿暴尸庙内,求柳望春给他葬身之地的。
如果一切皆如段九所想,那么,告诉孔系,盗走飞虚大漠图是李才爷和暴露他的妻儿居所的人,会是谁?
而重伤孔系,抢走《火灵经》的人,又会是谁?
江湖间的恩怨,段九不想参与,可这恩怨,已经明摆这强加在了他的身上,他不得不去追查问题的答案。
天女曦见段九听了她这话,一时眉头微皱,一时又仿若豁然开朗,便问道:“段公子想到了什么?”
段九遂将自己的推想告诉了天女曦,天女曦听罢,娇声笑道:“段公子真是神机妙算,你说的,与我知的,一般无二。”
段九听了,不见惊喜,反倒更添几分深沉。
天女曦问道:“段公子,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从哪里听来的吗?不怕我只是编个故事骗你?”
段九答道:“是林大哥告诉你的吧?”
天女曦笑道:“是的。所以段公子还愿意为这个消息付钱吗?”
段九答道:“要付,按照方正楼的价格,付你一百两如何?”
天女曦娇笑道:“不好。”
“两百块如何?”
“不好。”
“一千两如何?”
“段公子能听懂那么多东西,却听不懂女人说的“不好”么?”
“嗯?”
“我不要银两,我只要一支发簪,我头上这支发簪,曾经沾染过血了,我想要一支干净不沾血的发簪。我要用它做头饰,而是武器。”
天女曦取了发簪,披散着满头秀发笑道。
“灵儿也想要发簪。”灵儿举起手,叫道。
段九轻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