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和生和程梦香回来没几天,齐母就找上门来。
她在程家的大门前站了很久,几次鼓足勇气想要敲门,手伸到一半就又放下了,这么反复几次后,刚刚好和准备出门的齐和生面对面见了个正着。
齐和生一愣,看清来人是谁,脸上的笑意收了回去,一口闪闪发亮的白牙重新被嘴唇包容,他的眉毛微微皱起,上前一步,顺手把门严丝合缝的关好,站在齐母旁边问道:“你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冰冷,使齐母在炎热的夏天生生打了个寒战,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晌午,街道上没有一丝人烟,两个人只听得知了嘶哑的叫声,更使人烦躁。齐母抬头看自己大儿子,他是那么英俊,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那清冷的气质看上去比电视上那些明星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么想着,她的嗓子突然干渴起来,那灼烧的感觉让她感觉到一股令人作呕的疼痛,她哑着嗓子说不出一句话。
齐和生被这高温逼得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他抬头看着太阳,被刺眼的光线照的眯起来,低下头,看着唯唯诺诺说不出话的齐母,他叹一口气:“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先回去,我还要上班,先走了。”
说着,他就迈腿想要离开。
“等等……”齐母微微张开嘴,制止住了他的动作,她好像不站在他身边就失了勇气一般,快速迈两步贴紧他的身子,说道,“我有事,我有事!”
齐和生无奈的停住,低头看她:“什么事?”
也许是这些日子磨练的原因,他的声音充满了一种威严,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那是面对领导产生的畏惧和退缩。
齐母又说不出来了。
齐和生看她这样子,明白是无法用简短的时间解决掉这件事,他叹口气:“我现在真的快迟到了,等你想好怎么跟我说再来找我,行吗?”
这次,看他长腿一迈,背影在烈日的照射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好像整个人都镀了一层金子一样,齐母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在做出任何阻止他的举动。
齐和生没有等多久,第二天傍晚,他收拾好了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下班的时候,在大厅又看到了齐母的身影。她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背挺得笔直,双手紧紧环住一个土褐色的背包,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步子快了一拍,站立到她前面,看着她的头顶,头发已经有些花白,斑斑驳驳好像初秋的杂草。
齐母感受到一片阴影遮住她的身子,惊愕的抬头,看到齐和生的脸,松了一口气。
她把包拿起来,膝盖处的汗渍已经透过裤子显现出来,不过她没有察觉,畏畏缩缩的站起身,背有些驼。
齐和生看了看周围,发现下班的人都有意无意往他们这边瞅去,想了一下,对齐母示意:“跟我来,咱们到里面谈。”
他的声音放缓了,听上去犹如清风拂过,清润迷人。t市的人大多说方言,那怪腔调实在是称不上好听(可以参考天津话),但是从齐和生嘴里出来的,一种普通话中夹杂着的乡土味儿(普通话电视上,大学里都有人说)的腔调,却是格外的好听。
不光熟悉的人说好听,连那些来办事的人都忍不住想多问齐和生两个问题,多听他说几句话,本来程梦香还挺以此为荣的,不过在他工作几天就哑了嗓子之后,就只肯默默的每天给他泡一大壶胖大海喝了。
齐母听到他语气的转变,这时候才真的在脸上出现小模样了,清脆响亮的答应了一声,脚步轻快的跟在齐和生后面去往他的办公室。
齐和生和几个同事拥有一个办公室,由于活轻松(大部分人都去找齐和生解决了,这玩意还看脸看声音看身材?),除了他全早退了,此时屋子里空无一人,正适合谈话。
齐和生拉过一个转椅,示意齐母坐下,自己坐到了他的椅子上,盯着她的脸问道:“到底什么事,说吧。”
齐母支支吾吾了两下,做了个深呼吸,说道:“你弟弟要结婚了。”
齐和生的眉头皱起来了,声音也变得冰冷了,他重复了一下齐母的话:“齐平生想结婚?”
“他都20了,该结婚了!”齐母一听他的声调,语气也硬起来,“跟他一样大的有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妈,你没听懂我问话的意思,我是说……”
齐和生沉吟了一下,问道:“是他自己想要结婚的?”
“他懂什么,”齐母的眼色恍惚,躲避和齐和生对视,“我们替他操心就行了。”
齐和生叹口气,详细的询问道:“你们已经给他找好老婆了?”
“对,”齐母咬牙,点点头,“是隔壁村的姑娘,人长得漂亮,手脚也勤快,我跟她妈说好了,把彩礼准备好就迎她过门。”
齐和生沉默的看着她。
齐母抬起头:“你是他哥哥,你不能不管他,哪有这么大岁数不结婚的,他老了怎么办?”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齐和生的声音好像是从远方传来的,十分空旷。
“二十万,”齐母再一咬牙,“我只需要二十万。”
“妈,”齐和生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你该知道,齐平生的条件根本不适合结婚吧?”
“呸,”齐母好像炸了毛的鸡一样立刻反驳,“我们平生好好的,怎么不适合结婚了,你别咒他!我们齐家只留下他一个给我们留根了,他好好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