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忌亦是担心,可深知邹忌才俱,便带进齐宫。
见到齐王,田忌奏道:“有个名叫邹忌的齐国人,自称是位高明的琴师,听说大王爱弹琴,我特地带他前来拜见,为大王抚琴。”
齐威王一听很高兴,立即召见邹忌。
邹忌近前,先听齐威王弹琴一曲。
他听后,连声称赞道:“好琴艺呀!好琴艺……”
齐威王不等邹忌称赞声落音,连忙问道:“那么你说一说,我的琴艺好在哪里?”
邹忌躬身一拜道:“我听大王那大弦弹出来的声音十分庄重,就像一位名君的形象;我听大王从那小弦弹出来的声音是那么清晰明朗,就像一位贤相的形象;大王运用的指法十分精湛纯熟,弹出来的个个音符都十分和谐动听,该深沉的深沉,该舒展的舒展,既灵活多变,又相互协调,就像一个国家明智的政令一样。听到这悦耳的琴声,怎么不令我叫好呢!”
齐威王听了邹忌这番赞美之词,高兴地说道:“看来你真是一位高明的琴师了。我正愁没解闷逗乐的呢,本王倒要你弹一曲听听。”齐威王说着,吩咐左右摆上桌子,将琴安放好。
邹忌坐在琴前,熟练地调弦定音之后,把两只手放在琴弦上,半天动也不动。
齐威王很惊奇,问道:“你怎么不弹起来呢?”
邹忌一笑说道:“我是学大王的样子呀!“
齐威王惶惑不解。
邹忌干脆把琴往旁边一推,说道:“琴好弹而理解难呀!”
齐威王说:“有何讲究?”
“古时候,伏羲做的琴,长三尺三寸六分,好象一年三百六十日;上圆下方,犹如以法规治理天下。弹琴本来为陶冶性情,杜绝淫邪之念,乃修身养性之乐事。”
齐威王听着,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邹忌接着侃侃而谈:“弹琴和治理国家一样,必须专心致志。五根琴弦,好似君臣之道,大弦音似春风浩荡,犹如君也;小弦音如山涧溪水,像似臣也;应弹哪根弦就认真地去弹,不应该弹的弦就不要弹,这如同国家政令一样,五弦配合协调,才能弹奏出美妙的乐曲,这正如君臣各尽其责,才能国富民强、政通人和。弹琴和治国的道理一样呀!”
齐威王听邹忌以琴喻政,不耐烦地说道:“先生将琴理说得这么玄,那只不过是空谈,我要见识你弹琴的真本领,请弹一曲让我听听吧!”
邹忌离开琴位,两手轻轻舞动,只摆出弹琴的架势,却并没真的去弹。
齐威王见邹忌如此这般,恼怒地指责道:“你为何只摆空架子不去真弹琴呢?难道你欺君不成?”
邹忌笑道:“大王息怒!我弹琴自娱,想成高手,所以每日琢磨弹琴的道理。大王身居王位,掌握着整个国家的命运,不管国家大事,这跟我摆着琴不弹有什么两样呢?我摆着琴不弹,大王很不高兴。大王面前摆着齐国这架大琴,即位九年了却不去弹它,一切国事都让下臣去做,连敌国屡屡进犯,打算瓜分齐国的军国大事,大王也不放在心上,恐怕齐国的大臣百姓们也不会高兴吧?”
齐威王一怔,这才意识到邹忌的来意不寻常,连忙问道:“先生莫非另有见教?”
邹忌躬身再拜道:“岂敢!我只知道琴声也是心声。琴不弹则不鸣,国不治则不强。”
齐威王道:“先生说得对!你以琴谏寡人,使我耳目一新。九年积重难返,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邹忌说:“这个么,说难也不难,大王应该像你每天勤于弹琴那样,当务之急是把国家大事先弹起来。”
齐威王问:“这个我能做到。可是,从哪方面着手呢?”
邹忌指着五根琴弦说:“大王可以先选贤任能、兴利除弊、不近声色、整顿军马、关心百姓五个方面协调着手,何愁齐国这架大琴不奏出妙曲呢!”
齐威王明白了,这位自称“琴师”的邹忌原本是个具有治国平天下的能人。
他哈哈大笑,起身抛掷古琴于地。“你怎知本王不懂五弦谐和?五弦谐和还需造琴之师。今日,本王等到了你这位贤士,助本王协调五弦,本王真要弹一曲‘齐国春秋’了。”
邹忌不负齐王所望,整治旧制,编撰新法,拢聚贤才,历经几年,齐国渐已强盛。
平阳城内,片片废墟,处处横尸。烟柱缕缕斜扭,明火随风轻唱。四处流淌的污血多已凝固成紫红斑块,散发着腥臭的味道,残阳映衬,昏暗的街道阴森可怕。
白须飘动的墨家巨子禽滑厘,脚踏草鞋,带着十几位褐衣弟子,神情阴郁地走在街道上。
数日前,禽滑厘接到魏国攻打卫国的消息,便知这是一场强国吞吃弱国的战争,定是惨激异常。他迅速起程,想劝阻杀戮,可及至赶到,却己迟了。魏军走了,留下了一座死城。众墨家子弟四散开去,搜寻幸存之人。可没多时,都聚回禽滑厘身边,痛心地摇了摇头。
禽滑厘长叹一声,吩咐道:“召集附近墨者和存活乡人,从速掩埋尸体,避免再发瘟病。”
“弟子遵命!”
“如此恶行,qín_shòu不如!”禽滑厘看着身边的弟子。“眼前这些,不过是个开始。我墨家弟子惩恶扬善,兼爱天下,制止攻杀。可这些自大的王者却冷酷无情,肆意剥夺生命,切记,爱予善,恨予恶!”
“巨子放心,此令当传天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