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潭边,鬼谷授完徐福三人练丹课业,起身向通仙路走去。
徐福等人跪拜,直至先生走远,才跑向炉边,看着火势。
鬼谷上了高处,回身停下,看着鬼谷墟内的景色。谷的上端,飞流自高高的崖壁溅出,形成宽大的瀑布,把鬼谷洞口掩映在烟雾缭绕之中,宛如天宇黑眼,盯着全谷。授业台处,两山相接,左如青龙昂头,右似白虎伏卧。青龙背骨曲美,身侧陡峻,龙头直抵通仙路口,骤然昂起,留下窄窄的山门和陡峭的山路。白虎身躯肥硕,巨爪四伸,虎头低伏白河岸边,亲亲吸水,耳峰似听着远处太极神图发出的谐和曲调,鼻下却嗅着列国庐舍的幽香。
鬼谷点点头,不自觉抬头看向峰顶天成鬼谷的两块巨石,再细品味,又似老者远望,鹰视草虫。
一阵笑语之声由谷外传来,鬼谷子回头看去,珠儿领着乐毅、白起、吕品,荆路牵着马匹,已到近前。
众弟子拱手给先生施礼,荆路和珠儿则卸着马背上的粮食。乐毅笑道:“先生,有两件好事和一件坏事,不知您想先听哪种?”
鬼谷看看众人和粮食,又看着乐毅。“为师测你亦有两件好事和一件坏事,不知你想先听哪种?”
“啊!”乐毅一惊。“弟子还有坏事?”他跪地叩拜。“先生测知弟子有坏事加身,还请先生明示!”
“起来吧!”鬼谷一笑。“事有先后,你三事在前,才有为师三事在后,岂可颠倒!”
“乐师兄所说事情,我等亦知!”白起说道。“第一吗!便是吕师弟所集药草及兽皮行情大涨,换来更多粮谷和白盐。第二吗?”
“邹师兄要回云梦山,使者在东裕村已告知师母!”乐毅抢着答道。“还有一坏事,就是燕国又要打仗了!”
“噢!”鬼谷邹了邹眉,看看珠儿。“仔细说来!”
珠儿打发荆路回转,又让白起回庐舍喊人扛米,这才走近鬼谷子。“我们今日去唤荆路进城购米,见府内有陌生马匹,忙问乐母,才知两名齐使已早早到了东裕村,并要进山拜见先生。乐母介绍后,使者便说与我听,并转先生。邹忌、巴亚思念云梦,近期启程,并携稷下学宫各学长,听先生讲道。”巴亚也说边拿出邹忌的锦书。
鬼谷展开看看,又递与珠儿,望着远方一笑。“邹子确是忠良之臣,明理探望为师,实欲练学宫诸子。能否还有他图,我亦难测!”
“这…”珠儿收起锦书,疑惑地看着鬼谷。“邹忌、巴亚已为富贵之门,还有何图?学宫诸子,怕是心高气傲,要与先生有一番争论,绝非书中所说听道!”
鬼谷微笑着。“诸学并起,各持一词,可道理一脉,谅其难逃败北。”鬼谷提高声音。“鬼谷敢说,齐王定推波助澜,邹子亦大张旗鼓!”他顿了顿。“此确为一件喜事!”他看看吕品。
吕品近前施礼。“先生赐教!”
“为师曾授商学与计然。计子贫困无资,困于友人之舍。”鬼谷声沉句慢。“思五日起身便出,集秋风落叶而换得雪地牧人无用皮张,再转军前,制软甲而得冶铜之所。后竞能富足一方,掌控举国物之行情。”鬼谷微微一笑。“为师赐其十法,计子唯用两法。后计子授徒范蠡,范蠡仅使三法,便富可抵国。范子能以家资助越王勾践战胜强吴夫差,又舍大富大爵,埋名齐地。未几春秋,又富裕无比,可其再散财百姓。后转至荒野之地,本欲无为,却又得养殖巨利,再富列国,号送陶朱公!而此子再散家资,远走他乡,不再经营!你可知为何?”
吕品一脸茫然。“聚富谈何容易,可范子却聚而再散,不独享富贵,弟子实在不知其所为何!”
“商学如诸子百家之言,其大道一脉,术学而已。遵之,则行其如水去低洼,物择需用,视美玉金器如粪土。逆之,则行其如拉木上山,便见点点铜资亦为珍宝,匿藏积厚。”鬼谷脸色变得深邃。“商学顺应大道,商者便出贤德,贤德之人自得苍生随之,何惧无贵!商学逆应大道,虽富却险,虽贵却短。若想长相富贵,必有贤德道心啊!”
吕品忙跪地叩拜。“先生教诲,弟子谨记!先生举事点拔,弟子俱知为商之道了!”
鬼谷一笑。“汝子刚得皮毛,敢称俱知?”
“弟子虽愚,定会悟得先生所授!”
“汝子今日集药草换粮,又蓬他人急需,才得之甚多。”鬼谷变得和蔼。“为师只当巧遇,并非汝等推测行之,虽沾沾自喜,却不为喜。”
乐毅摸着自己的头。“弟子等在渔洋郡里,尽是兵伍往来调动,探问方知抽丁守塞,确不知与哪家建仗?”乐毅看向鬼谷子。“先生常教诲弟子说,战乱一起,祸及苍生百姓,实为大害,此当为坏事吧!”
珠儿也不无忧虑地看着鬼谷子。“兵乱之苦,珠儿刻骨铭心!此信并非先生所愿。”
鬼谷遥望东裕村方向,沉思不语。过了许久,才转向珠儿。“鬼谷曾受战乱之害,曾亦如墨翟之兄所言,弭兵休战。可修道悟道后才知,病不除根,时有发作。唯狠下药剂,根除病灶,方得终身受益。”他转向乐毅。“战乱亦如病灶,发作可使医者察其何在,观其微妙,也好下药。”鬼谷笑了。“如此说来,汝子认为此事如何?”
“先生是说苦燕国百姓,确乐天下苍生!”乐毅恩考完后说道。“这亦不是坏事了,还是好事了?”
“阴阳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