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凌晨就散了?不对啊,我妈说邹晴姨妈是今天早上才打给她让她去商量外婆遗产的事的。”看着邹维扫进簸箕里的一团团头发,梁祎猜测他所说的“散场”,指的应该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火暂告一段落的意思。
“外婆遗产的事我不知道,我说的是昨天晚上,大姑姑来我家,把张翩翩臭骂一顿,还把她给打了,我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大姑姑有这能耐。她这耳光扇得可真够辣手的!”邹维放好扫把、簸箕,口吻客气了一点问:“你要喝什么?雪碧、橙汁,要不……我给你泡杯茶。我爸好像有铁观音。”
“不必倒饮料了。你就跟我说说昨天晚上在你家到底发生什么了。”
邹维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速冻肉包,放到蒸锅里,一边说:“不就是那条热搜,曝光了张翩翩和于远翔的关系。我爸昨天下午去奶奶家给我拿被子,回来的时候貌似正好撞见张翩翩和远翔在干什么事,我当时在自己房间,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我是听见他的嚷嚷声才去看看的。我听见我爸质问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开始张翩翩还想撒谎装傻呢,后来还是远翔承认的,他说他们好了有2、3年了,还让我爸成全他们,我觉得远翔真是疯了。”邹维又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放到微波炉里设定加热1分半钟,看上去他的精神状况恢复得挺好。
“那后来呢?”
“我爸也不是圣人,他说他的脸都被张翩翩给丢尽了。再后来,远翔他妈妈居然来了,她一进门就扇了张翩翩一个耳光,我爸这时候还护着张翩翩呢,看来这些年和她的感情可不是说没就能没的了的。”
“那远翔呢?他这时候在干嘛?”
“他……”邹维站在微波炉前,浑身一哆嗦,“哎哟……他可真够肉麻的,他妈妈把张翩翩推倒在了地上,他马上扑过去护着张翩翩,把她挡在身后,对他妈说他们是真心相爱的,让他妈别动手打张翩翩。我以前一直觉得远翔身上的女性气质太浓郁了,以前他不是还留过长头发嘛,不过经过昨天这么一折腾……我倒忽然觉得他还挺man的,呵呵,还知道护着自己的女人。”牛奶热好了,邹维取出来的时候,问梁祎:“你要不要喝牛奶?”
“我不喝了,你继续说。”梁祎觉得自己像在听一个婆婆妈妈,又狗血值颇高的家庭lún_lǐ剧剧情,这种剧情并不是她的菜,但她现在听得完全是欲罢不能。
“张翩翩在那儿一个劲地给大姑姑道歉,鼻涕眼泪没少流,看上去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儿,但远翔他妈妈完全不动容,瞪着眼睛,抡起右手就是一巴掌。远翔被她扯到身后,张翩翩被推了一把,摔在一堆靠背椅子上,额头磕到了茶几上,出血了。然后,我爸大概是怕出人命吧……就卯足了劲把大姑姑推倒在了沙发上,让她冷静点。这个时候,大姑姑又变脸了,我以前不知道她还有这么恐怖的一面呢,简直就是个母夜叉。”邹维撇了撇嘴,两颊流露出悲伤与不甘,小声说了句:“倒是和我那个快离婚的老婆挺像的。”
“变脸?”梁祎被这些衍生剧情搞得有点凌乱了,不过她在其中抓到一个要点,她默默在心里做起笔记——邹维为什么会认为自己的妻子杜伶很像母夜叉,她打算先听他讲,一会儿返过头来再问。
“嗯,大姑姑被我爸推倒在沙发上,接着冷笑着说怪不得我爸当年要爷爷多给他分点财产,原来就是为了养这么个白眼狼的小老婆,呃……她……对我爸说的原话是‘你当年跪在老爷子病床前求他给你这个长子多分一点财产,就是为了养这个女人?你也没想到结果养了个小老婆竟然是个白眼狼吧’。”
梁祎仍旧在心里记笔记,原来楼下邻居偷听到的“老爷子分遗产”指的是当年外公的事。
“我爸被怼得没话讲,他脸上尴尴尬尬的,欲言又止。远翔检查了张翩翩额头上的伤口,带她去看医生了。我爸和大姑姑没有跟出去,大姑姑只是念了几句说傻儿子还顾着这个女人呀,接着是一阵冷笑,然后跟我爸说要找邹晴姑妈来商量奶奶的遗产怎么分配,可不能落到张翩翩的手里。然后她就走了。我爸今天一早就出门了,我猜就是去商量或者是去旁听分配奶奶遗产的事吧。”邹维掀开锅盖检查肉包有没有蒸熟,他用一根筷子戳了戳包子的面皮,又把锅盖盖上,可能包子的内芯还有点凉。
“那你呢?你当时就在旁边看着?”梁祎质问道。
“对啊,我就看着,又不关我什么事,我怕大姑姑气急了还朝我抡我拳头,我可不想被误伤。”邹维喝了口牛奶,舔了舔嘴角的奶渍,一副仿若在度假的悠闲样子。
梁祎没工夫指责邹维对待家里人的争吵,却摆出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这么做有多不负责任,所以只轻声打探道:“那关于你的那条新闻……”
“那是真的。”
邹维居然回答得那么坦然,他承认了?
“其实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大学的时候是做过3年多的男公关,那时候我读体育学院,我体格很好,脸也长得好,所以干这个,做这个钱来得快嘛。”邹维关了煤气,把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端出来。
“你真的做过?你为什么要做……这个?”梁祎喊出来。
“我在仙都上的体育学院,仙都的人和咱们花都这儿的人不太一样。仙都虽然是个二、三线的城市,但那里的人都笑贫不笑娼。”邹维坐到梁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