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祎真想脱口斥责她:“结果你想取代像你妈妈一样的人,嫁给一个年龄上可以做你父亲的人。你的良心不痛吗?”不过她忍住了,只是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接触到了师公,也就是邹永涛。也知道了邹永涛就是蛾子姐的丈夫,他们夫妻是我们糕点房里最好的点心师,放在现在应该有个高级面点师的称谓。就这样,我跟着蛾子姐学做了一年的糕点手艺,我非常刻苦地学,想要尽快出师。后来,我自认为我的手艺已经很纯熟,蛾子姐也夸我学得快。就在这个时候,糕点房要裁员,但我想怎么都不会轮到我的,我是同批学徒里做得最好的。但没想到我们那一批5个学徒被通知5个人通通都要裁掉,甚至有几个老师傅也要被请走了,只有蛾子姐的地位很稳固,永涛的地位其次。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害怕的,我一个人来到花都,有这份工作的话,好歹还能有员工宿舍住,有免费的一日三餐,虽然工资不高,但花销不大。一旦被裁员了,我要找地方住,还要重新找工作,我怕我会被打回原形,我的工资大部分都寄回家给父母贴补家用了。我……我没钱。”
“后来,是蛾子姐把我保下来的。她在领导面前替我说好话。”张翩翩双手紧握玻璃杯,总结道。
“是江蛾子告诉你,她把你保住的?”梁祎问。
“不,这是永涛告诉我的。而且……是在我们结婚以后,他才告诉我。”张翩翩的神情开始惭愧起来。
梁祎觉得事态的发展在此之前一定有个起承传合的过程,便催促道:“那也就是说,本来你是要被糕点房裁员的,结果糕点房又留下了你,但你直到和邹永涛结婚,才知道事情的原委,才知道当时你能留下是因为蛾子姐帮你说好话?”
“对。”
“那你被留下后,做过什么吗?”
“我被留下后,没多久就知道蛾子姐生病了,马上要辞职回家休养。一开始我不知道她生了那么重的病,是有一次听到糕点店的人在议论说蛾子姐可能得了绝症。我就去她家看她,看到她整个人在一个多月里都瘦脱像了,她原本的外形上还是比较圆润的。而且,那时候她已经连说话都说不清了。”
你知道她得了绝症,不会还在窃喜自己马上能上位了吧?梁祎只是这样想想,并没问出口。
“当时蛾子姐说话很模糊,但我勉强能听懂,她说希望我能在店里好好干,糕点房的生意不景气,效益确实一天不如一天了,但她希望我不要主动离职,希望我能做到糕点房的最后一天。我答应她了。”张翩翩眼眶里闪过水光,但梁祎却觉得这水光很虚伪。
“你那次去江蛾子家,除了探望她,还为了什么事吗?”
张翩翩倏地抬眸乜了梁祎一眼,又做贼心虚般垂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