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剩邹晴和邹迪姨妈以及保姆小邱……可如果是她们,那她们害外婆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希望邹维垮台呢?
就在梁祎的各种思绪还在漫天飞舞的时候,申吉的电话打了进来。她在电话里欢脱的口吻霎时让梁祎搁浅了对邹维上热搜的种种思虑。
“姐,今天周末,晚上约个饭怎么样?我们去吃火锅吧,我都饿了一个星期了,总算把工作都搞完了,可以安心地去吃一顿了。”
虽说邹晴是同辈中的大姐,可她却是最晚生孩子的,当年她顶着39岁的高龄生下申吉这个邹家第三代中年纪最小的妹妹,照道理说申吉作为老幺,将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在梁祎看来,申吉表妹虽然本应有公主的命,却从没得过公主病。她总是对邹家的表哥、表姐无比恭谦有礼,在孔融让梨的故事中,她总是扮演让梨的角色。
她从小表现出的高于同龄人的成熟和谦让,有时候让梁祎都觉得心疼,在她印象里,申吉表妹似乎从来没有任性过。
在邹家的第三代中,或许是因为年龄接近以及最有共同话题的缘故,申吉和梁祎的关系最亲,两个人平时的相处模式就像朋友一样。
“你不是吧,外婆这才刚过世,你还有心情吃火锅?”梁祎故意挑衅道。
“喂,这是两码事。总不能因为外婆过世,我们就成天啥事不做,郁郁寡欢吧。那照你这个思路,我还能说因为我太伤心了,工作都干不了了,干脆辞职算了。这你就乐意听了?”申吉在电话里回怼道。
这小丫头片子只会在我这儿伶牙俐齿的,梁祎戏谑地翻了个白眼,语气却软糯了下来:“我开玩笑的嘛,你还真动气啦?”
“你到底跟不跟我吃火锅嘛?”
“吃吃吃,我吃还不行嘛。”梁祎快要笑出来了,据她所知,申吉还没交过男朋友,这冲她撒娇的语气倒挺让人“身临其境”的。
“那我来接你下班,先挂了。”
这个小囡不会真生气了吧,梁祎还想再说两句,申吉就撂了电话,这让梁祎感到一丝尴尬。
“梁老师,外面有人找你。”和申吉通完电话没多久,从梁祎身后冒出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是幼儿园的出纳倪学芳。
“哦,是学芳姐啊。”梁祎之前因为引荐一个舞蹈教师来幼儿园做兼职,她常常替那个舞蹈教师到倪学芳那儿领工资,因此她跟倪学芳还磨出了些交情,“是谁找我啊?”梁祎问。
倪学芳殷切地凑上来,捧住她的手,“有位长得很俊的先生找你,梁老师,你艳福不浅啊。”
长得很俊,难道是他?不会吧……
“快跟我走。”梁祎几乎是被倪学芳拽到门口的,这人到中年仍未结婚的学芳姐明显还拥有着少女的内心,一看到帅哥,两眼就止不住地放光芒。
幼儿园门口立着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士,他左手手肘上搭着一件羊毛大衣,右手拎着一个公文包,看着像是coach的经典款。这样的背影好像是橱窗里的模特又好像是做工精良的人体蜡像工艺品。
“李先生,梁老师来了。”倪学芳此刻的声音像极了一个爱给男女扯红线的媒婆。
不知道为什么,当李桓一面带微笑转过身时,梁祎会想起7、8年前站在她学校门口等她的那位学长,学长的手上总会提着吃的东西,有时是一盒刚出炉的蛋挞,有时是一罐哈根达斯冰激凌,最常带的是学校附近商业街上一个下岗女人摆摊卖的寿司卷。
有一次梁祎帮导师无偿干活,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出去和学长见面时,看到他给自己带了一大盒寿司卷,便亟不可待地抢过来就吃,但只嚼了几口,她的脸孔就渐渐变成了一只苦瓜,“啊!里面怎么又有蟹ròu_bàng?”一口寿司被她嚼烂了含在嘴里,不知该吐掉还是当成药咽下去。
“啊,对不起ee,我又给忘了,你不要加蟹ròu_bàng……”学长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摊在手心里伸到梁祎嘴边,“你吐出来吧,真不好意思。”
梁祎刚要把嘴里的一团东西吐出来,没想到学长的话里还有一句转折,“不过一般人都会喜欢蟹ròu_bàng的,ee,你怎么就会不喜欢呢?挺奇怪的。”
那团咀嚼物在梁祎嘴里逛了一圈,最后还是滚进了她的喉咙口。她顿时有种被噎住的感觉,只觉得哭笑不得,她努了努嘴才说:“我不是一般人,我是两班的。哼!”接着,她把寿司盒直接扔在了学长身上。
多年之后,当学长出现在她工作的幼儿园门口时,手里除了一只公文包外,空空如也,再也没有好吃的等着她了。
虽然他脸上夹带的笑容仍旧温善,但似乎还夹杂着些其他的深意。
“李医生,怎么是你?”梁祎问出这句话时的口吻不算友善。
而他却并没有直接回应她的话,“谢谢你,倪老师。”他看着倪学芳,露出儿子对母亲一般尊敬的眼神。
“不用客气,李先生。”倪学芳有些腼腆地回了一句,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梁祎,很识趣地用眼神示意自己先离开了,走之前还重重捏了一下梁祎的手心。
李桓一的眼神目送着倪学芳的背影,直至她变成一个分辨不出人形的小黑点,才将目光转移到梁祎脸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工作?”梁祎调整了一下语气,又问了一遍。
“喏,这是你的工作证吧?昨天落在我车上了。”李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