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棠心头百般念头交织,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既然是暗卫,那为何江暮云当初在公主府落难的时候,都没人来过问一声?反而是跑到父皇身边效命了呢?
她动了动唇,却欲言又止。
江暮云很是善解人意的说:“四郎有什么话想与我说?不如直接问出来。我对四郎,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顾之棠微微犹豫,问道:“他一直都是你的暗卫?可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一直都是。只不过近日来才交到我手上来。从太学搬出来之后。”
顾之棠坐下来,一双眼睛异常犀利的盯着阿琰,问道:“既然是近日才交到你手上来,那你可能保证他对你忠心耿耿?”
没准是这个叫做阿琰的人,有鬼呢。
“忠心耿耿。”江暮云道:“他与我从小一同长大,情同兄弟。”
那更没道理会投奔父皇啊。
既然情同手足,那么江家灭门之后,不是应当对父皇恨之入骨吗?怎么反而为父皇效命?
顾之棠眉头皱紧,一双眼狐疑的扫来扫去,饶是阿琰这种向来淡定面瘫的人,都有些顶不住她灼灼似火的目光。
江暮云也瞧出不对来,“四郎,可有什么不对?”
“他不是你的人。”顾之棠皱眉道:“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也没人能保证他忠心耿耿。”
阿琰肯定有问题。
她一说这话,阿琰目光便冷飕飕的扫向她,手按在刀柄上,带着一抹肃杀之色。
江暮云反倒是笑吟吟的,问道:“四郎这是在关心我吗?”
鬼才关心他!
要不是怀疑阿琰跟江家灭门案有关系她才懒得理会呢。
哼,自作多情。
等此间事了,她一定要找一个没有江暮云的地方,好好休养生息。
这才叫生活嘛。
顾之棠轻哼道:“我只是随口一提罢了。毕竟,我觉得他双目灼灼似贼也,反正不像是个好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暮云要是不听,她也没办法。
“四郎误会了。”江暮云看了一眼随时可能拔刀的阿琰,解释道:“阿琰确实不是我的人,是我祖父的。”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等祖父百年之后,这人就成他的人了。
因是祖父直接交到他手上来的,便是他的父亲江孝都无权过问。
顾之棠又是一呆,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多少她不知晓的内情。
“你先出去守着。”江暮云指着阿琰,“我和她单独谈谈。”
阿琰没有说话,非常听话的走出去。
“你瞧,你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都没做出什么恼羞成怒的事,也没解释什么,显然是没放在心上。”江暮云笑道。
江暮云对此很是淡然,似乎对自己的识人之术很自信。可阿琰后来所做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样,一直横在顾之棠的心头。
她皱眉道:“你对他就这么自信?你能保证,如果是当今圣上策反,阿琰也不会叛变吗?”
听了这话,江暮云果然一怔。不过很快就摇头失笑道:“四郎啊四郎,虽然不知晓你到底为何对他怀有敌意,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当今圣上不会来策反的。更多的我不能说,要杀头的。”
江暮云说得轻巧,这话中的分量却很重。
要杀头,这世上还有谁能轻易杀别人的头?除了她父皇还有谁?
居然还跟父皇有牵扯……难不成,阿琰本来就是父皇的人?如果阿琰本来就是父皇的人,那就不存在叛变一说。
这些事情,江暮云知道么?
顾之棠不知想通了什么,一下子站起来,有些激动的问:“像阿琰这样的人,应该不止一个吧?你手里到底有多少人?”
就像顾成业的亲兵,都是以队计数。没有那个将军那么惨,亲卫亲兵只有一人,也没有哪个人培养暗卫只有一个。
江暮云摇摇头,笑道:“我不知道,也不能说。”
“我懂了。”顾之棠没有再问下去,再问就是底线了。
江暮云对她也够意思,这样的话居然也敢抖露出来。
思及此,顾之棠的面色又变得古怪起来。
她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当然是希望你对我好点啊。”
江暮云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菜刀,委屈巴巴。
顾之棠尴尬的把菜刀扔下,然后又是面色一变,凶狠的威胁道:“还有刚才的账我都没有和你算清楚。我告诉你,我不管你知道什么,你要是敢抖露出去,别说我饶不过你,我爹也不会饶过你的!哼,暗卫算什么?我爹打架从来没怕过!”
江暮云讨饶:”不敢不敢,还请顾将军放过我这个文弱书生吧,我什么也不知道。”
顾之棠一撇嘴巴,剩下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不管你使出多大的劲儿来,到最后都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一样。
很没意思。
顾之棠感觉自己闹了一通,也只不过是自己跟自己较劲。
她又道:“总之阿琰的事情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多留个心眼。”
“四郎如此关心我,我自然要领情的。”
“还有——”
江暮云一挑眉,“还有?”
“还有曦月公主的事情!”顾之棠大声道:“你不可以动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其他没了!”
江暮云奇怪的打量她几眼,目中别有深意。
顾之棠被他看得头皮发麻,问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