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棠呆了一瞬,又认认真真的打量穆远一眼,见他精神熠熠,也不像是经常熬夜的模样。
年纪嘛……也不过是二十出头,自然也算不上老。
那么……
顾之棠的目光奇异的往下打量一眼,又很快的收回目光,尴尬笑道:“明白,我明白,我什么都懂了。”
穆远眉头一皱,总觉得她的笑容当中恶意满满,非常在意她这一笑的含义。
但今天事情有变,要应付自己的事情,已经够劳心劳力的了。
穆远便也只是微微点头,向他们解释了一番云娜抱恙,随后就打招呼启程。
江暮云和顾之棠两人挨在一起行走,见穆远走在前头,脚下生风,似乎未曾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于是江暮云和顾之棠悄悄咬耳朵。
江暮云问:“你方才,明白了什么?”
顾之棠也憋了很久,急于和人分享自己发现的秘密,于是也不管对方是江暮云了,也压低声音道:“他不是熬夜,也不是未老先衰。如今正直血气方刚,头发却掉得这般厉害,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他什么毛病?”
“肾虚。”
江暮云脚步微微一顿,然后深以为然,夸赞道:“四郎当真是观察入微。”
顾之棠对江暮云“嘘”了一声,道:“我们还是别说话了,免得他听见。毕竟这是男人说不出口的秘密,我们不能伤口撒盐。”
江暮云点点头,以指竖在唇边,也跟着“嘘”了一声。
不能伤口撒盐??!
不伤口撒盐,你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路上八卦他吗?!
还是这种羞耻隐秘的事情!没见到周围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吗?
你们就是故意的!
今天的穆远火气非常大。
他怒不可遏,转过头来,“你们——”
顾之棠和江暮云面面相觑,又无辜问道:“世子何事啊?”
“你们——”穆远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先忍下来。
否则,朝见大齐皇帝的事情就要耽搁了。
穆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抑住胸中翻涌的怒火,又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假装无事发生。
顾之棠非常善解人意。
她想了想,走上前几步,宽慰道:“世子不必烦心。”
穆远斜眼瞥她,不说话。
“头发虽然掉了,但说不定以后还会长出来。”
“呵——”穆远冷笑。
同时在心中咒了顾之棠和云娜八百遍。
顾之棠又道:“回去用生姜擦一擦,说不定还能长得出来。只不过这法子终究是治标不治本,依我所言——”
“够了!”穆远终于忍无可忍。
他瞪着顾之棠,咬牙道:“止步于此,不必相送!”
说完之后,像后头有鬼在追似的,连忙大步走开。
顾之棠在后头追赶,“世子且慢,世子且慢,我是一片好心呐!”
果然,没有多少个男人消受得起这等好意。
这招,她还是跟石向荣和娄天华学的。
顾之棠心中暗爽。
等一路把穆远气进了宫门,顾之棠便停下脚步来,看了江暮云一眼。
“云娜没来。”
出驿馆的那一刻,顾之棠就放下心来了。
江暮云点点头,丝毫不意外。他道:“我帮了她一把。”
顾之棠吃了一惊,“你把她打折了?”
“没有,要轻一点。我只是给她下点药,让她不能出门见人罢了。”江暮云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哪能辣手摧花呢?伤筋动骨一百天,真打折了,是要吃大苦头的。”
顾之棠信了,“还是你想得周到一些。”
江暮云但笑不语,把这件事情揭过去了,跟着顾之棠两个人一同走进宫门。
一会儿他们还要作陪。
等到晌午,江暮云被传召去陪圣驾,往御花园那儿带着穆远据说赏花去了,顾之棠则留在宫中吃了午膳。
只是她这午膳还没吃完,就被内侍急急忙忙的找来,带走。
顾之棠擦了擦唇角,问道:“李公公,不知皇上找我,有何事啊?”
本以为不会再有她的事了呢。
这李公公在皇帝身边服侍多年,早就把圣意揣摩得七七八八的,闻言便笑道:“你此去可是代表我们大齐的脸面,和那穆远世子比试,可不能输啊。”
比试??
怎么莫名其妙找她比试?江暮云是看着玩的吗?
顾之棠一脸莫名,心中也是打起了鼓。
不过转念一想,多半是穆远觉得她是个软柿子好捏,加上今日,她表现得要比江暮云更嚣张,更欠打一些,穆远放话来要找她,也是情有可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罢了。
在御花园中,启元帝坐在凉亭中,自他而下,自然就是穆远和江暮云。令顾之棠略微吃惊的是,公主也在。
不过想来也是,她一向都是爱热闹的性子,这种事情错过了才不合理。
顾之棠深吸一口气,随后快步走过去见礼。
启元帝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朕随口一封的太学双璧,就连世子都有所耳闻。如今你们两个比试箭术,可不能丢了大齐的脸啊。”
顾之棠心中一喜,听见是要比箭术,这颗心就落下了大半。
她连忙应下,随后站起身来。
穆远一双眼睛含着冷意,斜斜的扫过来,不阴不阳的恭维了几句之后也跟着起身。
“早就听闻你箭术无双,例无虚发,如今就让我见识见识一下你这太学双璧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