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棠往下一看,发现自己衣服的后摆染上了一抹血色。
这洁白的儒衫上头这一点猩红看着显眼无比,而且这鲜血的位置,有点尴尬,是在屁股后面。
顾之棠面色难看无比,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小腹隐隐坠痛,那隐秘的疼痛并不剧烈,但是却很绵长,难受极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
是葵水来了!
顾之棠手足无措,双手下意识捂着肚子,微弯下腰来。而此时,小腹处一股热流涌出来,儒衫上的血迹一下子蔓延开来,颜色更浓厚,血迹也更扩大。
完了……顾之棠一双手不知道是要捂着屁股好还是要捂着肚子好。
石向荣则是神色大变,慌忙道:“四郎,这究竟怎么回事?那两人居然把你伤得这么重??”
可是刚才他光看顾之棠追着人打了,那两人几乎就没还过手,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石向荣苍白着一张脸,看向顾之棠,却发现顾之棠的脸色比他的还白。
四郎还从未露出过如此仓皇的模样。
石向荣心中更往下沉了,他伸手想摸一摸顾之棠的伤口,但是顾之棠却像被火烧一样,瞬间弹跳出老远。
她警惕的瞪着石向荣:“你想干什么?”
见她还好好的,石向荣放下半颗心,他忧心道:“我想看看四郎的伤口。”
“……不必了。”顾之棠急匆匆的往监舍走,只想简单处理一下再做打算。
只是她从未准备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寻些草木灰来。这顺腿流的滋味……真的……难以言喻。
顾之棠的脸都青了。
而且不仅如此,石向荣那个傻子还揪着她不放,追着她非要看伤口。
看,看个屁的伤口!
顾之棠怒骂道:“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四郎!虽然伤口在屁股挺丢脸的!但是作为兄弟我不会笑你的!你流了这么多血,却不说什么原因,叫我如何安心?“
还是一幅大义凛然,就算顾之棠翻脸也要掀她儒衫的架势。
顾之棠气得哆嗦,“你少气我我都能多活几年,真的。我只是……生了个小病。”
她随口胡诌:“并不是受了什么伤,你知道最近天气不好,湿热,潮湿,身体容易上火。”
石向荣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原来是便秘了。”
顾之棠犹豫了一会儿,黑着脸点头。
“但是便秘流这么多血也太可怕了!”石向荣一拍大腿,“四郎你且等我,我有办法!”
说着就跑出去了。
监舍只剩下顾之棠一人。
她赶紧抓紧时间,找了布帛,然后又换了衣服,身上才算是清爽不少。
她决定要回家一趟。
出了这样的事情,一个不好,她以后都没机会继续留在太学了。
只是还没等顾之棠收拾好自己的衣衫毁尸灭迹时,就有人来敲门。
她抬头一看,顿时黑了脸色。
那站在门口的人,是石向荣带回来的大夫,以及顾之瑜。
顾之瑜是这里的监丞,学子出了事情,他自然是要责任的。
但对于顾之棠来说,此时最为要命的事情,就是引起别人的关注。
石向荣还一下子带来两个人来围观她……围观她来葵水吗??古往今来,有多少姑娘有过此等经历?也幸亏她脸皮厚,否则都快羞死了。
顾之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起身行礼。
没办法,刚才又感觉血流如注,这儒衫又是白得要命,一点血沫子都能看得清楚。她只好把屁股藏起来,不能见人。
顾之瑜瞧见她一脸苍白,本来红润的嘴唇此时没有一丝血色,妍丽的五官也稍显失色,不由得皱眉。
因为念及她是病号,说话的时候比平时温柔几分:“四郎,让大夫给你诊脉,我听石向荣说你病了,便来瞧瞧。”
那大夫放下脉枕,伸手就要扣她的手腕。顾之棠脸色大变,忙把手塞到屁股底下,藏得死死的。
“多谢关系,但是我并无大碍。”
此时她来葵水,脉搏必定能诊出来。顾之棠怎敢让大夫来诊脉?
顾之瑜面色一肃,疾言厉色道:“胡闹!石向荣说你屁股流了很多血,虽然不是什么雅事,但不可讳疾忌医!听话!”
顾之棠听了,一记冷眼,几乎要把石向荣给瞪哭了。
石向荣:“……”四郎,你好可怕啊!
“我没事,我要回家,你来得正好。”顾之棠转移话题,“正好同你请个假。”
顾之瑜听了,面色大变:“都已经到了要回家的地步了,那就更应该让大夫看看。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我岂不是——”
话还买说话,就看见顾之棠的前摆也染红了颜色。
顾之瑜一时间失声,顾之棠更是脸都青了!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这身体第一次来葵水,会这么来势汹汹,堵都堵不住!
她有些慌忙的抬头看了一眼顾之瑜,害怕他心有所觉,知道这是什么。毕竟顾之瑜不像石向荣那个傻子,已经及冠了,有过几个女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知道葵水也理所当然的了。
却不想——
顾之瑜一时心急,忙提着她的腋下,把她提溜起来,“四郎!不管发生何事,先让大夫看过再说!”
……幸好,幸好这里傻子多,谁也没有发现。顾之棠松了一口气。
顾之瑜是知道顾之棠流血了,却不想居然这么严重。
那伤口一定很严重吧?
顾之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