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江孝拒绝相信,他红着老脸,“此事决不会如此!”
“有何不可能?太学的人起夜都爱摔。你若是不信,可叫——诶等等,你是谁?”石向荣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见着江孝,那也是有话说话,丝毫不知道含蓄为何物。
“一个老匹夫,江湖人称江弹弹。”顾成业抢道:“不必在意,一个不起眼的人物。”
江孝:“……”
他好气。
“顾成业!”江孝发飙了,“待我写本折子!明日早朝上奏!参你一本!”
顾成业最怕他上折子,若是平时定要被气着了,可此时却依然笑得十分嚣张。
“你怕是老糊涂了,明日休沐不上朝。”
年假连休七日,确实不上朝……
江孝气得眼睛都红了。
这确实是个狼窝没错。
一只厚颜无耻的赖皮狼带着几只初出茅庐的小狼来气他。
见着自家父亲如此暴怒,不说点什么似乎说不过去。
江暮云低低道:“父亲,我们还是别——”
“闭嘴!”
于是江暮云沉默。
他悟了,现在的矛盾已经不在他和顾之棠身上,而是转移到那两位长辈身上了。
正在江孝试图平复住内心的怒气,告诉自己不该与莽夫生气时。那石向荣瞧他一眼,很老实诚恳的问道:“为什么叫江弹弹?哪个弹弹?”
“因为他爱弹棉花。”顾成业哈哈大笑。
江孝冷冷的盯着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自喻为棉花。且看我如何弹你这坨老棉花!”
顾成业不以为意,他拍拍胸脯,“你自弹你的,我自屹立不倒我的。你见棉花何时被弹坏的?只会越弹越好。你尽管弹!”
“……”他真的好欠!
顾成业越来越嚣张,江孝越来越生气。
于是两个人大动肝火,又掐起来。
等他们两人回过神来时,书房内的那三个小鬼早已不见踪迹了。
***
石向荣看了看顾之棠,又看了看江暮云,问道:“四郎,他为何要跟着我们?”
顾之棠哪里知道?她一瞪眼,故作高深道:“也许是迷路了。”
未免石向荣不知死活的继续问下去,顾之棠只好截住他的话头:“你怎么来了?”
“和我爹一起来的。他说有件案子迟迟判不下来,找顾将军出出主意。他先去了武场,寻不到人,现在也该去书房了。”
三人凑一块?
顾之棠一听,几乎有种要回去看戏的冲动,不过终究还是忍下来了。
两人小声说着话,一路走到顾之棠的院落门口。这一瞧就瞧见了伏子昂。
伏子昂出现的方式太过奇特,因他不是站着的,而是趴着的。
他在对着墙角那个狗洞思考人生。
顾之棠眉头微皱,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我在路上遇见他,与他一道来的。”石向荣问伏子昂,“你可想好要如何钻了?”
伏子昂不搭话,只抬头看顾之棠,激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
伏子昂道:“四郎,你可来了!我不用钻狗洞了吧?”
还没等顾之棠答话,石向荣便是一声冷笑:“钻!必须钻!连四郎挖的狗洞都不愿钻,又怎能做四郎的兄弟呢?”
伏子昂:“我——”
“这钻的是狗洞吗?这是一种仪式!”
“我真的——”没钻过狗洞啊!
“你若是真想和四郎做兄弟,便应把这当成是荣耀!”
伏子昂面如死灰,一咬牙重新蹲下去,正想豁出去以博得顾之棠好感时,又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四郎竟还有如此奇怪的规矩?”
这是——江暮云的声音!
钻是不能再钻了。他怎能在江暮云面前做出如此不成体统的事情呢?
伏子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石向荣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重重叹气,“我本以为你是条真汉子!没想到却令我失望了!”
伏子昂委屈。
顾之棠面无表情道:“别闹了。还有石向荣,你再这样我生气了。明天我就让人来堵这狗洞。好好的门你不走,每次非得要钻狗洞你什么毛病?“
“四郎!”石向荣大惊,“难不成你忘记了往日被禁足时,这狗洞与我们一同度过的光辉岁月了?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对不起,我忘了。”
于是石向荣也委屈了。
顾之棠回过头去,斜眼睥睨江暮云,“你为何要一直跟着我们?你就不去看看你的父亲?不担心他们打起来吗?”
江暮云摇摇头,“不会的。我父亲是个斯文人,从不轻易与人红脸。”
刚才那架势可看不出斯文人的模样啊……江暮云哪来的自信?
“没关系,我爹会劝架的。”石向荣宽慰说道:“放心吧四郎,我爹劝架很有一手。”
顾之棠彻底无话可说。
石向荣真是愧为她的好兄弟,每次都不能准确领悟到她的意思。
她想把江暮云赶走的意图这么不明显吗?
拜托你用点脑子啊石向荣!非得要每次都要跟她对着干!
哦对不起,忘了你本来就没有脑子。
她其实很想把这三个人都轰出去,自己安安静静的度个假过个年,好不容易从太学里出来,可以逃过他们的摧残了,又怎能把大好的假期浪费在他们身上呢?
如今真是热闹过头了,她有些遭不住。
可是很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