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库土城,犹太教堂,
近期,这座土城内唯一的教育宗教机构成立了一个新的学习小组,便如同巴库本身一样,这个学习小组十分的多元化,且都是年纪很轻的孩子,小到十二岁,大到十六岁,他们思想开放,来自不同的文化背景及地域国家,有着不同的肤色和母语。
要知道,
在这个年代,
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会,去到远方。
在座的这些孩子,如今的经历,将成为他们一辈子都会受用的财富及谈资。
而他们自己,对眼前的新鲜环境即充满了好奇,又同时倍感不安,
新的环境,新的语言,新的人群,新的文化…
不是谁都可以调整适应的。
它需要一段时间,去磨合,便如同化茧成蝶的蜕变…
“…这…这都是什么鬼啊……”新学来的语言,戒嗔很快便应用到了生活当中。
最近一段时间戒嗔时常会在房间里对着毫献抱头愁叹,并叽里呱啦地说着屋外准备斋饭的悟禅听不懂的话。
“这孩子…又在说些什么了?”悟禅摸不着头脑,却谨记着出行前大师傅们交代的,勿要凭己见解限制戒嗔小沙弥自己的想法,一定要按照他自己的认知成长顿悟,方才是此行本意。
故此,悟禅尽量把时间空间交给戒嗔自己,努力不去影响打扰他。
而今已经十二岁有余的戒嗔亦不再是当年在南禅寺扫地的那个内向孩童,他正变得更加自信,更加开朗乐观。
有悟禅在其身边,平日的剃度便不会被耽搁,戒嗔可保有那颗光溜溜的大脑袋,只不过这样的脑袋在巴库这种市场刮海风的地方,是十分受罪的,只要天一黑下来,戒嗔就不得不戴上帽子或者方巾来遮风保暖。
戒嗔的身量也已长高了不少,比之一年半前他赴‘麒麟山庄’武林大会时要高出近一个头的身量,十二岁的他已有了小大人的模样,依旧大大的眼睛清澈的瞳眸,身上不再像以往那般稚嫩柔弱,而是多少有了些硬朗的体魄。
模样依旧十分可爱讨喜,头虽然大,可这些年身子贪长,也就显得头的比例大的不再那般明显。
他此刻蹲在椅子上咧着大嘴,双手抓着光秃秃的头对着眼前铺满桌面的书籍经典咂舌不已,用他在当地新学来的土话发着牢骚…
…这都什么鬼。
这也怪不得戒嗔,首先来说,这里的犹太教的经典,譬如《塔纳赫》与《塔木德》两项著作,原著自然是用希伯来文所编撰,
可是第一,
希伯来文这种古老复杂且少用的文字对于戒嗔这种连说还未说明白的初学者来说实在太难读懂了,
第二,
由当地人通过斯拉夫语翻译过来的当地版本自然避免不了许多失误及错误,这也导致了许多章节言不达意,使得原本就很难理解的字面意义变成了几近无字天书的存在,这着实可以把人逼疯掉。
不过好在大牧师门罗将众人召集于此的初衷不是让这些漂洋过海不远万里而来的孩童们至此学习犹太教教义的,犹太教的书籍经典也绝非戒嗔此行重点,只不过是要稍作了解,可是…
来了两个月,戒嗔至今也没有明白此行的重点在哪里。
这里的书籍多而杂且不提,最让人抓狂的是它们竟还多是用不同文字所编撰,对于连一门文字还没学会的戒嗔以及其他学员来说,这样的情况十分容易混淆大家的思路,
尤其是东方而来的戒嗔。
因为在中土人们使用方块字,可是到了西方文字多是字母符号,所以这些杂七杂八的语言文字在初学者戒嗔看来根本就是一回事,而且语言文字间还多有相似字符,这样一来就更加头痛了。
当然了,
这只是戒嗔来此在课业上需要克服的困难障碍之一,
生活习惯,与人交际,食物水土,方方面面都要其在短时间内适应,而这个过程对于戒嗔来说…
要比同行年长的悟禅容易许多。
“呼…有些想念五台山的水和食物了……”悟禅捂着肚子,从当地的茅厕里再一次走出来,今日,这已是第七次了。
在古时候,因迁移远方而导致的水土不服,引发腹泻发烧等症状,严重时着实是会死人的。
好在悟禅自幼在南禅寺追随普善习武,有着强健的体魄和韧性,眼下虽然四肢乏力,但…
也还撑得住。
“呼…”
回到了住处,悟禅点起了一盏油灯,坐在略显昏暗房间里,喘了口长气。
“还是小孩子好啊,戒嗔一早出门现在也不急着回来了…”
初来时,戒嗔每日早起去教堂与伙伴们做早修,午时则早早回来在家中与悟禅共进午膳,再去赶下午的课程,可是渐渐的,戒嗔已经开始适应在学堂附近与伙伴们一起吃饭,午时的时候只家中也只剩下悟禅一人进餐。
悟禅自知来此两月期间,时常会觉得自己与此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加之语言进程缓慢,至今也只懂得买菜寒暄等日常用语,而且南禅寺的和尚本就相对闭塞,除了山上香客,少与外人来往,更何况是异族人了,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悟禅除了必要的出门活动,其他时间都窝在家中诵经打坐,或背背单词语法。
可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戒嗔了,来到此地远方,戒嗔的不适应一早已被其多姿多彩的生活所掩盖,即便交流困难但是越是这样伙伴之间越有兴趣去搞懂对方到底在尝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