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鹤嚎啕大喊,“大王,你要再思再想!否则百日之内,敌兵就要来啦!”
“闭…闭嘴!!”刘守光被气得周身发抖,怒道,“来…来人,给我把他的嘴堵住!”
这一日,幽州城内唯一一位敢直言不讳的将领孙鹤,被众士卒乱刀砍死,余下的群臣,也再没敢阻止刘守光荒诞的行为。
刘守光黄袍加身,幽州城内大喊万岁的声音很快便传到了河东太原的晋王府内。
李存勖仰首于亭台楼阁,望着东方,夕阳打在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映射出比旭日更加耀眼的光芒,他抿嘴而笑,笑容中掺有高傲,自信,兴奋,和不屑。
“去通知郭崇韬将军,停止对蜀地的一切部署,回来清理自家门户。”李存勖远眺夕阳,也不见他与谁说话。
“中的一个人影便消失不见。
“父王,您的遗愿,孩儿很快便可完成。”
“哥哥,哥哥!……”一个如同风铃般清脆悦耳的童音传入楼阁,接着是轻巧的脚步声,李存勖缓缓转身,看到了一个八岁的孩童,正是他的弟弟,李克用次子,李修碣。
孩童轻眉绣眼,五官秀气面白如玉,生得十分清秀可爱,他跑过来一把拉住李存勖的袖口摇摆道,“哥哥,修碣又学会了一首新曲子,莫爷爷刚教的,来来来,修碣给你弹一曲听听。”
“呵呵,修碣好乖,”李存勖抚了抚孩童的额头,然后把他双手抱起,在李修碣不解的注视下将他放在阁楼隔栏上端坐而后道,“修碣之曲,留在大哥破了卢龙的庆功宴上再奏也不迟。”
“哥哥又要打胜仗了么!?”李修碣听了喜笑颜开,当年李克用病逝之时,李修碣只有五岁的年纪,尽管其父生前对其是万般呵护,但是李修碣毕竟年幼,对其父的印象还是十分模糊,这使得李存勖在他这三年的成长过程中,扮演着亦兄亦父的角色,故而,李修碣对他这位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大哥的依赖和崇拜,远胜于寻常兄弟间的羁绊。
“修碣真聪明,”李存勖微微靠前单臂环住他的弟弟,以免他年幼淘气跌下阁楼,而后望着夕阳沉道,“朱温,刘氏那对父子,都是父亲生前万般嘱托要除去的人,而距大哥完成父亲夙愿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那大哥你一定很得民心喽!?”李修碣眯眼笑道。
“嗯?”此言一出李存勖先是一愣,而后宠溺的笑道,“那当然喽,大哥可是民心所向讨伐贼子的,不过修碣你怎么会懂得这个的?”河东太原之狮,乃是打着匡扶唐廷的名义铲除篡唐的大梁,自可谓是民心所向,
“是莫爷爷教的!”李修碣年少好动,俯身往楼阁下偷瞄,自己明明很害怕跌下去,却又忍不住去看。
李存勖一怔,随即微微蹙眉疑道,“莫老师他…是怎么跟修碣说的?”
“修碣问莫爷爷,哥哥是不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莫爷爷说什么得民心者得天下,然后后边的东西修碣就听不懂了,也记不得了,哥哥这么了不起,所以一定会有那个什么民心的,是吧?”李修碣年仅八在这他幼小的心里,是至高无上的。
听罢李修碣的说话,李存勖面上转瞬严肃起来,若有所思,小修碣嘟着小嘴看着哥哥,李存勖微微眯起眼睛,忽地轻“哼”一声,嘴里自顾自地嘟囔道,“莫老城府很深,不过可惜人老心思更老,难不成要我步霸王后尘么…”
“嗯?哥哥你说什么?”小修碣疑道。
“呵呵,”李存勖单手把弟弟抱到肩上,宠道,“修碣,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好么?”
还在伸脖子眺望楼阁下方的小修碣一听有故事听,便高兴得拍手笑道,“好啊好啊!”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起义的将军,名叫
项梁,那个时候秦朝暴-政,奸臣宦官当道,项家军借势起义,这项梁本事不大,不过他有个侄子,是位旷古烁今的将之奇才,武勇出众,气魄盖世,名唤项羽,是彼时十八路诸侯当中最具实力的一路,不过项梁担忧出师无名,便听军师范增的计策,请来放羊的楚国后裔,楚怀王的的孙子熊心作傀儡,结果立竿见影,项家军所向披靡,不过…”李存勖顿了顿摇头笑道,“傀儡也是有心思的,熊心那个废人害怕项家军的势力,便提拔一个小小亭长,虽然这个废人最后还是死了,不过那个小小的亭长却在最后拿下了江山,这个亭长名为刘邦,也就是后来的汉高祖。”
小修碣装模作样的抱着肩膀,抿着嘴皱着眉头,故作沉思状,对于他这个年纪确实是很难懂的,不过他还是故作深沉地点点头道,“那…那是不是没有那个什么亭长就没事了?”
李存勖仰天轻笑道,“民心?我沙陀人本姓朱邪,当年我们父王被唐廷请入关打那黄巢的时候便被赐姓为李,这个李姓从我李存勖落地时便挂在脑门上,复兴唐朝,复兴李家江山,我河东就是民心所向!还哪用得着什么傀儡?哪用得着出师之名?我是不会步霸王后尘的…”
李存勖踏前一步仰天长啸,“河东霸主,李氏之后,自可称王称帝,何须假借民心,天下本在我手!”
刘守光自行称帝的行径在短短数日内便引来了天下群雄的注目,其中周遭藩镇以太原为首,借着是成德与义武等地,对此行径大为不满,而幽州城内百姓本就对燕王的残暴统治怨声载道,于是一股讨伐的力量很快便得以集结。
乾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