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看着站在张氏身后颤颤巍巍的朱友,怒气没有丝毫平息,可再看看夫人张氏,最后狠咬牙叹声道,“哎!~”宝剑弃于地上,“你小子以后最好守好本分,莫要再让老子发现你有何不轨,否则必定饶你不得!”
“是…是!父王。”
“滚吧!”这一次,朱温的暴戾之气难得的对了,他这位次子朱友确是心术不正,日后祸害非常,但其夫人张氏难道没有发现这点吗?
不,看着朱友离去的背影,张氏心中想着,“友啊,害兄谋长之事,乃是万万做不得的,希望你日后好自为之吧。”
然而,在朱友走出门口的一刹那,惊骇之情马上烟消云散,其嘴角扬起骇人的弧度,瞳孔中也射出精芒。
张氏目送朱友离去,转身看着朱温愤慨的背影,轻叹一声,“将军莫要气愤,”说着张氏上前两步伸手抵住朱温背脊,“臣妾知道
,友裕之死您心中芥蒂难消,传位之事也一再难决,今年早些时候虽大败李茂贞,歼灭宦官,但侄儿友宁亦战死沙场,心头激荡,这才使得近日来您的无名之火如此频繁,友文受伤一事也被放大…”
古时候有种说法,“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
男子不善吐露心肠,而当身旁有一女子能对这些你最不愿讲,却又最渴望别人知晓的东西了若指掌时,莫说是泥,便是石头也会被融化,然后尽显温柔之情。
这场赌气朱温又败下阵来,摇头苦叹一声,“知我者,莫若夫人。”便转身将张氏拥入怀中。
张氏紧闭双眼,只想享受此刻心爱男人怀中的温暖。
半晌过后,朱温道,“想我梁王朱全忠,在此乱世亦可呼风唤雨,便是天下也可收入囊中,如今却为即位一事苦恼,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张氏双眼骤然张开,朱温大逆不道,将唐昭宗视为傀儡,天下皆知,但亲耳听到这般逆言,张氏还是难掩心头苦涩,轻推开朱温,背过身去。
朱温一愣,旋即回想自己所说话语,猜想是何至此,而后揣测道,“莫非夫人气恼即位一事?”
见张氏不答,朱温继续道,“你我之子友贞,聪明伶俐如同夫人,日后必成大才不输友裕,可他如今刚满十五岁,未曾参与军事或是立下战功,加之年长有序…”
“将军,臣妾只希望你我二人之子友贞日后长命百岁,健康平安,不想卷入什么王位争夺之中。”张氏字字落地,由心而发。
“那么夫人…”见所猜不对,朱温费解。
“将军,既然你有此鸿途霸业,臣妾也无法阻止你,”张氏语毕回首道,“您可知如今契丹大军直逼中原?”
听到这,朱温脸色微变,“小小契丹迭刺部,若非本王如今各地树敌无法抽身,否则随时都可灭其部族,更不用说是区区八部之一了。”朱温很是不屑。
“那么将军,您又是否知晓如今长安告急,无兵可发之事?”
听到这,朱温误以为自己的夫人要为残喘的唐廷说情,请自己出兵,便拂袖道,“这关本王何事?他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是干什么吃的?莫说统帅只有八部之一,便是整个契丹倾巢而出,也绝不可能从李克用那厮手上拿下雁门、麟州,便是那卢龙节度使刘仁恭这般小人,凭借雁门天险抵挡那契丹蛮夷也绰绰有余。”
“可是如今各藩镇势力中,被誉为最忠于大唐,可与将军您分庭抗礼的李克用却不肯发兵,您不觉得奇怪么?”
“这有何奇怪?夫人您当他河东节度使当真是忠于如此不堪的朝廷不成?他李克用本姓朱邪,乃是沙陀异族人,怎会那般忠于天朝,他只不过是碍于世俗不敢造次罢了,更何况,本王打探到他近来似乎还与北方契丹部落有所往来,那部落的头领是叫做什么耶律……”异族名字,朱温一时不知是什么。
“耶律阿保机,”张氏替其说道,“便是此次契丹迭刺部的统领,号称契丹新贵的,耶律阿保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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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2:梁王既是魏王,最早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出现的,并无区别(现在人们比较喜欢称朱温为梁王,但其妻张慧张氏则普遍称为魏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