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王爷都回来这么久了,小月月还没回来?”
赵艮册此时已经在朱常洵身旁,赵艮册的老爹此时也是面上十分焦急。
“你说……李姑娘不会是半道上遇到劫匪了吧?”
随着盛伯的大胆猜测,众人都将眼神抛向他,示意他不要乱讲。
赵艮册此时更是心急如焚,慌忙渡步,又不时看向外面渐黑的天空。
见他如此,一向暴躁的盛伯此时也没有再“赏赐”他爆栗,只是一脸愁苦地默默看向王爷。
朱常洵此时回来已经换了常服,见父子俩一个德行,他便起身说道:“随本王去找找吧。”
听得王爷这么说,众人皆是大出一口气,赵艮册更是跑得飞快,一边跑一边道:“我去马鹏牵马!”
王公公此时看着自家王爷,只见他薄唇微抿,眉头微皱。这看起来,自家内敛的王爷似乎也并不是不着急李姑娘。
想到此处,他便立马命下人拿了几个灯笼、几个火把,等将一切都备好了,他这才交给盛伯。
哎哟,也不知这李姑娘是干什么去了,只说了去明月寺,可明月寺向来都不留外人过夜的啊。
况且李姑娘出门时身穿男装,分明低调得很,又怎么会好端端被劫匪盯上?
唉,莫不是逃跑了罢?仗着自家王爷待她宽厚,便向借此溜走?亦或者是……身份被发现被官兵抓啦??
王公公此时脑洞再也收不回来,好在朱常洵等人并未太过在意他,跨身上马之后,三人便头也不回地便明月寺处奔去。
……
明月寺中
“诶诶诶,小师父,我想问一下,今日可有一位姑娘,看起来大概有我这般高——”
说着,赵艮册便用手比划到自己肩膀下边的位置,“你看,这般高的,有见过吗?”
那小沙弥瞧了一眼,见这三人衣着不凡。但他只是阿弥陀佛一声,微微躬身抱歉道:“今日来的香客都很少,也都是些熟人。小僧并未看到你们要找的姑娘。”
赵艮册着急得紧,连问了好几个寺中人也没有一丝线索。
盛伯此时按住他的肩膀,否则他还得将明月寺翻上一遍不可。
“走吧,我们去山中看看,李…照月她今日应该确实未来明月寺。”
朱常洵平静地说道,隐在暗处的手却微微收紧。
众人只好不再说什么,跟最后一位小沙弥告了辞,出了寺门便又翻身上马。
“小月月这是去哪儿了呢…这不会真被土匪给抓了吧…”
盛伯听到了他的嘀咕,一个爆栗朝他脑门袭去,引得赵艮册突然“哎哟”一声,又委屈地一只手捂头,一只手牵马。
而朱常洵此时也无心观赏两人的打闹,他依旧微抿双唇,良久才说到:“盛伯,天色已黑,你将马上袋子里放的灯笼拿出来罢。”
“噢,好。”盛伯微俯身,将袋子一探,便甩给了朱常洵和赵艮册一人一个灯笼。
用火折子点燃之后,便也能看得清脚下与四周。
四周十分寂静,除去虫鸣,就连鸟儿也不再叫了。周围黑压压地一片,一如众人的心一样,沉重又压抑。
一路上众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听到衣角擦过马匹的摩擦声,与马蹄略微有些急促的声音。
他们三人武功向来不错,若是在此番安静之处,若是林中有些异样,他们好歹也能听到。
三人仔细地观察着四周,想看看有没有李沐媱遗落在地上的痕迹。
等走到那道路十分狭窄处时,朱常洵便突然停下。随即立马起身下马,目光微冷地看向道路外边。
赵家父子俩皆是疑惑,这路上他们也都在瞧,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掉落在道路啊。
但两人也是很快下马,好奇地盯着朱常洵,只听朱常洵说道:“你看那杂草处是不是缺了一大块?”
两人随着目光看去,赵艮册恍然大悟道:“对啊,这周围杂草又多又密,怎么唯独这里缺了一角,就连泥土仿佛都是新的一般…”
盛伯还未反应过来两人在说什么,只见朱常洵已经向下一跃。
“王爷!”盛伯大惊,也想要跳下去。只见赵艮册此时拦住他,面色正经地说道:“爹,我们怀疑这下面似乎有人摔下去过,王爷只是下去瞧瞧,我们若是全都下去,必定会给王爷增添麻烦。”
见盛伯还是不太放心,他又安慰道:“哎哟爹,王爷的功夫你也是知道的,这点小坡,还能难得住他么?”
盛伯这才放下心来。又见自家儿子如今面容正经,似乎已经成熟不少,不禁大力拍向赵艮册的肩头,引得赵艮册一阵咳嗽。
而跃下坡的朱常洵此时提着灯笼,正慢慢寻找。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灌木黑压压一片,要找人确实不是太好找。
他提着灯笼,朝四周仔细瞧着。四周仿佛还蔓延着血腥味。他对这个味道十分敏感,也更加确认是有人从此处摔下不久。
他顺着血腥味小心走过来,只见一颗巨石之下,赫然倒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朱常洵眉目微微舒展,但见她满脸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与手颈上一道道划痕,那眉目又皱得更紧。
他微微颤抖地将手探向她的鼻下,发现还有呼吸,这才心中微定。
这个女人,他许她可以自由出行,却不是让她此刻伤成这般模样。如今这般,若不是他发现了她,岂不是要倒在这里等死?
想到此处,他冷冷看向昏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