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吴嬷嬷回来,李沐媱在尚书府中也只是被两位教导嬷嬷叫去了半天而已。
而王薏宁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再没有像那次一样生出癔症来。
这天气也渐渐转而微凉,李沐媱从小又最是怕冷的,早早的便在衣服里面多套了件里衣。
其他人还好,而那田木见她比平时穿得还要厚实了些,观察入微的他便又觉得她这样十分好笑。笑着笑着便不禁打趣她道:“你是兔子么,这般怕冷?”
李沐媱白了他一眼才说道:“兔子才不怕冷呢。”
田木这几日天天来找她,也多是一起去帮帮忙,抬抬府中的盆栽,喂喂园中的珍禽。不只是日子过得十分惬意,他们二人的感情也随之熟络了不少。
“兔子这么小,怎么就不怕冷?”他有些疑惑,显然是不相信李沐媱说的。
李沐媱也懒得跟他解释,只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田木见她不理会,也只是无奈低笑几声,快步又追了上去。
小道中,两人虽隔得不近,但一路上也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搭着话。
没过多久,只见前方一袭粉衣的侍女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府中穿着粉衣的侍女只有两位,都是王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不是垂莲就是挽珠了。
只见身影越来越近,他们也有意慢下脚步打量,只见身影越来越近,原是挽珠捧着一个小食盒过来。
他们一路上也经过了膳房,想必是王小姐那儿已经吃过了,才让挽珠过来归还食盒。
挽珠此时也看到了两位,她只见过李沐媱,对这位田木公公却并无印象,等到了面前之时,她便索性向他们行礼说道:“见过公公们。”
他们皆是一愣,随即又都去扶她起来。
两人扶起她来,三人此时都手忙脚乱的,挽珠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扶搡之间,那食盒的盖子也被突然掀翻在地。
三人看了看你,又看了看他,面上都是尴尬之色。那食盒盖子已经掉在地上,所幸食盒里面剩下的汤水没有洒在挽珠身上。
见挽珠抱着食盒不方便取地上的盖子,李沐媱便想上前一步拿起来,田木见她已经蹲下身,便也没有跟着蹲下来。
田木只好尴尬地对挽珠笑道:“挽珠姐姐,下次见了我们也不用行礼,这次还是我们的过错,不如你将食盒交给我,我们替你还回膳房。”
李沐媱已经将盖子捡起来,轻松地将盖子按回食盒之上。挽珠面上已经赫红一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沐媱便顺手将食盒抱过来,挽珠本有些意外,可等李沐媱靠近之时,她却突然猛地遮住口鼻干呕了几声。
三人此刻又是尴尬,李沐媱更是奇怪,便想上前扶起挽珠,田木此刻却拉住她,李沐媱又疑惑地看了看田木。
田木此时没有出声,也没有看向李沐媱,而是眉目有些微皱地看着挽珠。
挽珠干呕几声之后,很快便恢复了过来,见二人皆是疑惑地看着她,她先是勉强笑笑,才说道:“李公公是刚去喂了那些禽类吧?”
“你怎么知道的?”李沐媱微微有些诧异,随即马上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腾出一只空手便放在自己鼻前嗅了嗅。
等凑的十分近时,她也差点被这股味道熏翻。
嗬,一股鸡屎味儿!
田木见李沐媱面容微变,心中暗暗发笑。
面上却是对挽珠关心地说道:“挽珠姐姐似乎对这个味道十分敏感,你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挽珠却是慌忙拒绝道:“不必麻烦大夫了,只是这味道太浓,奴婢一时间受不了才会…”
见她这般抗拒,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之前再次向挽珠道歉一番,等挽珠也笑了,两人便放心地捧着食盒去了膳房。
一路上李沐媱还多次举起袖子,又闻了闻身上那股鸡屎味。田木见她这样,一时间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回复她。
“很浓吗…”李沐媱又一次闻了闻自己的衣袖。
田木也看不下去了,才说到:“许是我们习惯了这股味道,挽珠姑娘只是一时间被这股味道刺激到罢了。”
听他这么说,她便放下了衣袖,又将食盒转为两只手抱着。
“给我抱罢。”
田木伸出手,那只手显得十分洁白修长,可惜李沐媱并未注意到,她也不推辞,随手便将食盒递给他。
等田木抱好了食盒,才跟她聊道:“怎么嬷嬷回来了,你也不去将东西给她了?”
李沐媱头都不抬便说道:“你不是也没去嘛?”
田木听了微微一愣,随即又低笑出声。他伸出那只空着的手,笑语之间便朝李沐媱头上摸去。
李沐媱被人突然一摸脑袋,反射性地差点跳了起来。田木只觉得手中发间的温度一刻还未感觉到,那人便已经跳的离他十分远。
“哈哈哈哈,李公公,你果然是兔子!”
听得田木爽朗却丝毫没有悔过的笑,李沐媱只觉得怒火渐起。
“喂,你这忽然出手的,要干嘛啊?”
她不客气地低吼,可惜对田木来说,无非就是个小兔子对着他吱吱吱地叫嚣。
他笑了笑,却是将那只手握在身后,这才说道:“不做什么,只是李公公头上落了根羽毛。”
“毛呢?”
李沐媱显然是不大相信的,思索之间便又觉得这田木有些可怕。
这田木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若真是对她有那个意思…可她现在的样子可是位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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