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三日就要过去,狱吏看着李沐媱的眼神也越发地不怀好意起来。
这女人都死到临头了,却还是摆出那副与我无关的姿态,虽让他也有些惊讶,可惜在他手里,断然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词儿出来。
这一想到李沐媱明日一早便要定罪了,他这心里便觉得有些痛快。
憋屈死他们了,在他们手里呆过的狱囚,哪个不是缺个什么身上的零件儿才放出去的。
她倒好,这几日下来吃得香睡得好,丝毫也没受到一点影响来。
顶班的小兄弟娶媳妇儿请假两天,他也正好没事,便开始来回地在狱间巡逻。
李沐媱也确实秉持着与我无关的姿态,该吃的吃,该睡的睡。
期间虽听说福恭王府那边有人来看她,却还是被人拦住了。
因为她现在是重大嫌疑犯,若是放人进来探望,也怕她要动些手脚。
她面上虽不急不缓,心中却还是有些隐隐不安。
朱常询会来救她么?
她相信他会的。
只要有人愿意公正地重新探查一番,自己的罪名也能成功洗清。
宋黑八到现在还没被抬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那种贼人,真是死了这是活该。
李沐媱躺在草堆中闭目冥想着。
挽珠啊挽珠,这么一个赤子衷心的侍女,身边却有一个心如蛇蝎的恶毒嬷嬷。
为了保全自家小姐的贞洁,甘愿用自己去代替的侍女…
李沐媱心中微痛。
因为她又想起了那日为了保全她的性命,甘愿用自己去代替的照月。
挽珠与照月,两人的性格虽各自不同,可对自己小姐的忠心却是无可辩驳的。
挽珠…
“小姐,你还记得上次茶会上的王小姐么?她身边的侍女可真是个顶顶好的人儿,这不,昨日的元宵节她就送了奴婢好多九层糕呢!”
照月昔日的笑声却隐约出现在她的耳边。
她睁眼,却是难得的失眠了。
“哟呵,看来有些人要死到临头了,终于是连觉也睡不好了啊!”
狱吏刚刚巡逻过来,便瞧见了睡不着坐了起来的李沐媱。
李沐媱只白了他一眼,并不多说什么。
照月与挽珠,原是早已认识的了,这也怪不得,那日会对挽珠身着粉衫的样子会有所印象。
狱吏见李沐媱不理会他,便面上不屑地“切”了一声,转而又开始来回渡步。
听着从远到近的脚步声,李沐媱只觉得今夜心中还是烦闷至极。
本来她还以为,衙门里的人定会公正,会去细查她的冤情,可谁又知道,这群人却是在等着她的罪名落实。
转眼已是天亮。
若说李沐媱心中慌乱,也并不见得,她在后半夜时睡意来袭,还是就这样枕着地上睡熟了。
若说她不慌乱,倒也不是,因为她的梦中却全都是挽珠死去的那日场景。
她梦到当时的众人都在指责痛骂她,可死去的挽珠却是将眼珠子转向了吴嬷嬷这边,抬手指了指吴嬷嬷。
这边的李沐媱睡得并不安稳,而那边朝气蓬勃的遂宁公主却是已经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
今日,可就是李照月的死期了!
她可是一大早便起来,特地命宫人将她打扮得十分光鲜隆重才赶了过来。
为的就是想要第一时间看到李照月挣扎痛苦如同落水死狗的模样。
等到了衙门,她便命令身边的宫人将门叩开。
值班的衙役听着声音,一脸困意,打着哈欠开了门,见来者十分尊贵,张起的嘴巴半天也未收回。
“看什么?再看便将你眼珠子挖出来!”
小太监傲慢地一脚踹开他,又转了身面对着遂宁公主。
只一瞬间,那傲慢的样子便突然变成了如哈巴狗一样的讨好模样。
“公主请进~”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勾下了腰。
遂宁公主只看了看被天色映得有些发黑的甲油,一边又轻轻拂了拂自己的发间。
“走开些,没见这门这么小,挡着了公主的道儿吗?”
一个尖牙利齿的宫女却是出声替她说道。
那小太监微微一愣,便想赶紧让开,此时的遂宁却是不屑地笑着说话了。
“这衙门的门槛可真是高啊~不如就你与刚才那个臭衙役过来,当一下本宫的脚凳子罢。”
她并未看向任何人,而是还在自顾自地欣赏着自己在公主府中刚涂上的红甲。
那个衙役微微一愣。
遂宁公主是出了名的傲慢骄纵,若是其他的事他忍忍也就罢了,可这个……
他好歹也是入了官籍的男子,竟要被一个女人作脚凳,若是说出去,他那群兄弟与小红粉们该怎么想他?
那小太监却是一脸媚笑地赶紧趴下四肢匍匐在地上了,见衙役傻愣着没有反应,便又赶紧朝他使了个眼色。
衙役假装没有看懂他的眼神,只是将自己眼睛看向了别处。
遂宁见此,便只微微抬了抬手。
那些个宫人赶紧上前,几下便要强行摁倒衙役。
他躲闪不过,不知道是谁又朝着他的膝盖位置狠狠踹了下去。
不过几秒之间,那个衙役便手脚脱了臼,十分痛苦地趴在地上。
“早知道是这样,何必要这么倔呢?这天都快被你耽搁亮了,你说让本宫踩一下又有什么呢?”
遂宁只冷笑说完,便在众人的搀扶之下抬脚踩上了他们的背。
那个衙役痛苦不堪,本就四肢脱了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