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爹爹讲的好。”大毛才不怕二爹爹呢,冲卫成皱了皱小鼻子,然后拿胖手指指着书上的字,听大爹爹话说从头。其实,他还没有开始启蒙呢,那些字认识大毛,大毛不认识它们。
“二爹爹,二爹爹,你教我们去放箭吧。”不大一会儿,蹲窗户根儿那哨探半天情况的卫黎卫练,俩跑进来了。
他俩跟卫成小时候一样,喜欢舞枪弄棒,没事儿爱磨着二爹爹教拳脚功夫。不过,俩小家伙毕竟*岁了,大些了,心眼也就多一些,他们敏锐的发现,大爹爹和二爹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他们去找二爹爹,二爹爹虽然听大爹爹的话去教他们了,却每每会给俩人些苦头吃。
所以,俩小家伙学乖了,每当这时候都不肯打扰俩爹爹。可是,实在想玩弓箭怎么办啊?心眼最多,人最机灵的卫练,相出来个法子,俩捣蛋鬼想玩弓箭了,就去怂恿诱惑大毛,叫他去找大爹爹讲故事,然后他们再去找二爹爹,这样二爹爹就不会怪到他们身上啦。
大毛还小,没有俩哥哥这么多鬼心眼,而且,人家孩子的确爱听大爹爹讲的故事,所以,俩哥哥一怂恿,或者有时候都不用怂恿,大毛就蹬蹬蹬跑过来。
大毛是找西远讲故事,卫成没有办法收拾人家孩子,最多只能用手指捏一捏脸,小小抱负一下。
而卫黎卫练私下里耍的鬼心眼,又哪里能够瞒得住卫成,只不过听西远常常念叨,要鼓励孩子独立思考问题,才迟迟没有发作他们罢了。
卫成领着黑白两个儿子去练习射箭了,西远给大毛讲了半下晌故事,看看太阳行将偏西,讲的口干舌燥,方领着百听不厌的大毛,去了正院。
院子里,奶奶坐在葡萄藤架下,长凳上放着针线笸箩,里面是捋好的碎布角,老人家尽管年纪大了,头发花白,却仍然不肯歇息,手里总要忙些活计,心里才舒坦。
“奶,您歇一歇吧。”西远一屁股坐在奶奶旁边,笑嘻嘻地把奶奶手里的布角拿到笸箩里,而且是轻拿轻放,别看一个小布角,在奶奶那里还是很重要哒,他要是敢表现出一丝丝不屑的意味来,准保一顿臭骂。
老人家俭省惯了,尽管如今日子好过,富裕了,仍然珍惜一针一线,一粒米一叶菜。
“不累,一天光捋了点布角还累,你奶啊,就真成了废物喽。”奶奶把没捋顺的布角卷好,用一个布条扎上,也放到了笸箩里,留着明儿再捋。
奶奶捋的布角,几个孙子媳妇和孙女不点,重孙女前前都抢着要,留着做鞋坐荷包,倒不是这些布角多么好,而是为了哄奶奶开心,让老人家觉得自己还能干啥,还被人需要着。
“看您说的,您这干了一天活的要是废物,我们这些啥也没干的得成了啥?”西远笑嘻嘻地跟奶奶闲磕牙。
“能是啥,废物点心呗。”奶奶被大孙子逗乐了,前两年,西远只冬天回来过了个年,就又跑去帮西韦,把老人家想坏了,如今西远回来好几个月了,老人家还亲香个没够。
“奶!你大孙子多能干,咋说是废物点心啊!”卫成回来了,听了奶奶和西远的话,也跟着开玩笑。
“可不呗,我几个乖孙个顶个的能干,就是啊,老五和老六离得远,一年都不能回家一趟,我和你爷老天拔地的,也不能去看看。”老人就是这样,哪个不在眼么前想哪个,有多少子孙,都不够掂心。
“二爹爹,我给你和我大爹爹一人做了一双鞋,你们试试,看看合适不,不合适我好改。”卫成和西远正头疼怎么哄老人家高兴,转移奶奶的注意力呢,可巧,他们宝贝闺女前前就来了。
前前给西远和卫成一人做了一双鞋,青布面,千层底,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小闺女如今已经十岁,是个小小少女了,虽然提前来到这个世间,先天有些不足,不过家里后天没少找补,所以如今身子骨不像小时候那般怯弱了,亭亭玉立,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前前如今,还是和二爹爹感情最好,做啥好东西,都忘不掉二爹爹那份儿。
“怎么没给太爷爷太奶奶先做?”西远一边试着鞋一边问。
“我太奶奶不让,说是让我先拿你俩的鞋练手,啥时候做好了,啥时候再给她和太爷爷做。”前前弯着眼睛,笑眯眯地跟爹爹汇报。
“奶,您这待遇不一样,我们可要抱屈哦。”西远跟奶奶开玩笑。
“净你事多,有闺女给你做就知足吧,我们前前才多大?不着急,这么小的孩儿慢慢做活计,可别把身子骨累坏了,一辈子的事儿。”奶奶白了西远一眼,老人家哪里是嫌前前做的鞋不好,不过是怕累着孩子罢了。
“瞧瞧,还是你太奶奶向着你吧?”西远逗闺女。
“嗯,我知道,等赶明儿,我给太奶奶做双最好看的鞋!”前前冲爹爹吐了吐舌头。
“还有我,还有我,给我也做一个最好看最好看的。”大毛本来跑过去看俩土猴子卫黎卫练洗脸,耍耳音听到了这边的对话,蹬蹬蹬跑过来争取自身权利。
“行,给你也做一双。真是属穆桂英的,阵阵拉不下,哪都缺不了你。”奶奶拽过大毛,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
“娘,小远,成子,快过来吃饭。”西远娘带着厨娘,做好了饭菜,喊大家过去吃饭。
饭桌就摆在院子里,酒菜的香气飘的满院子都是,西家一家人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