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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老九

目视嫣红送了厚婶出去后,风细细静静出神片刻,这才伸手去取厚婶才刚亲手奉上的匣子。匣子极沉,捧在手上沉甸甸的,不期然的挑了挑眉,风细细打开匣子。匣子才刚打开,一片闪闪的金光银芒便映了她的眼帘,令她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

匣子上层,装着的,是数十只大小不一的各式金银锞子,显是让她留着赏人用的。锞子下面,却搁了十余张银票。风细细伸手翻了一翻,却是整整十张,每张百两纹银。

每张面额百两的银票,共计十张,也就是说,纹银千两。

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好一段时日,对于这里的物价,她也已从二婢口中有了一定的了解。别的且不去说,单从她身为风家嫡出小姐,每月月钱也不过二两,便可看出这纹银千两的含金量。她正若有所思的想着,那边嫣红已送了厚婶回来,一眼瞥见风细细手中的匣子,却也不禁面现诧色。风细细抬眼瞧见,不觉一笑,随手将那匣子搁在了一边几上:“厚婶走了吗?”

嫣红点头,笑道:“已走了!临去时,还叮嘱了我,命我好生照顾小姐呢!”

风细细听得一笑,却伸出春葱也似的食指轻点了一下面前的匣子:“这是厚婶才刚送来的!这数额却是大出我的意料呢!”言下却是不无征询之意。

微微迟疑片刻,嫣红这才轻声的道:“夫人陪嫁的铺子产业,如今大多在厚叔厚婶手中。原先夫人在时,铺子每年挣的银子,都是照一年三节送来的!依大熙律,夫人过世后,所留下的嫁妆产业该当归大爷与小姐所有,与侯爷无涉。只是大爷早些年离了家,小姐又未出嫁,这产业便也不好分割。又加小姐不喜理事,所以这些年,厚叔厚婶都是按月送了银钱来供小姐当月开支。至于铺子的盈利,却都是到了年底,由厚叔厚婶牵线,约齐了当时夫人嫁来时的几房陪嫁并连国公府帐房一同查账,结余的利钱也都一一封存,留待以后!”

若有所思的点一点头,风细细也只道了一句:“原来如此!”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却不由的想起风细细的兄长风入松来,那个人,如今也不知是否还在人世。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忽然觉得有些遗憾,当日她若多口,问上牛头马面一句,至少能知道他如今是死是活也好呵!

…………

定亲王府花园内,丹枫如火,菊开绚烂,映衬得一派秋意盎然。宇文?之一身青色常服,静静的站于枫树之下。秋风过处,红叶片片飘飞,却有一片恰恰的落在了他的肩头。自然的抬手,拈起那片已略觉残败的枫叶,宇文?之的俊脸上,不期然的泛起了一抹浅淡的缅怀。

然而很快的,他便敛去了这一抹伤怀,伸指轻轻弹出那片枫叶,他径自举步,往花园南头走去。才只走了十数步,后头却有人匆匆的追了上来。宇文?之的耳力显然甚是灵敏,听得身后有声音传来,他便停下了脚步,似乎在等着什么。

从后头追了过来的,却是一名年在二十四五间、身着绛色侍卫服侍,容貌甚为清秀的男子,他快步的走上前来,低声禀道:“三爷,南面有飞鸽传书来!”口中说着,已奉上一只长约寸许的小小竹筒。竹筒头上,严严实实的封着封腊,封腊上,却盖着一个小小的红色印章。

听得“南面”二字,宇文?之那俊秀沉凝的眉目已是一颤,目光再一落到那个红色印章上时,他的瞳孔甚至都不为人知的轻轻一缩。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伸出手,接过了那只竹筒。更不稍加停留,宇文?之一路径出花园,往书房行去。

及至在书房坐下,他这才亲手揭去了封腊,竹筒里头,盛着的,是一张轻帛,帛上,是简单的几行字。字迹刚劲而略显凌乱,寄这封飞鸽传书之人在书写这张轻帛时,似乎心绪杂乱。

简单的扫了一眼这张帛书后,宇文?之立即将这封帛书团起,凑到书案之上,常年不灭的红烛光焰上。帛书遇火,瞬间化作一团火球,被宇文?之伸指一弹,恰恰落到了宇文?之身侧的一只灰盆内,不过片刻,便已了无痕迹。随手捏碎才刚搁在书案上的竹筒,仍旧将它抛入灰盆,宇文?之微微的摇了摇头,神色之间,似有几分不以为然。

从案头早已堆积如山的文牍之中取过一本,宇文?之凝神看去,只是还不及看完,外头便已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为何我每次过来三哥这里,三哥总是在批阅文书?长此以往,可不是吓得我都不敢登门了!”随着这一馔啡匆炎吡艘蝗私来。那人发束金冠,身着蓝衫,手中折扇轻摇,听其言语,观其行止,活脱脱便是这衍都城内随处可见的纨绔子弟。

蹙眉朝他看了过来,宇文?之斥道:“老九,你居然还敢上我的门?”言下却多无可奈何。

被他称呼为老九的青年男子也并不在意,只哈哈笑道:“三哥这话若被旁人听见,可不要以为我们兄弟二人为了争宠夺位,已然反目成仇了呢?”他虽如是说,神情却自满不在乎。

宇文?之显然拿他无可奈何,摇一摇头后,他叹气的道:“你如今可是愈发不成体统了,竟连这等话也敢乱说?仔细传了出去,引得父皇雷霆震怒!”

老九笑笑,也不待宇文?之让座,便在宇文?之下首处坐了:“若有一日,我连在三哥处说话,也畏首畏尾、吞吞吐吐,那也真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可让我说几句心里话了!”

这话一出,倒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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