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很快收拾了一番,外头已有人将风细细的物件送了进来。嫣红忙上前接了包袱,略事查点。风细细在旁看了一眼,见只是一些换洗用的衣物及平日常用的首饰簪环,东西并不太多,却色色齐备,收拾得也颇精细,有嫣红在,风细细自也懒得亲自查点。
宇文琳琅对这些琐碎小事更是懒得理睬,只问身边人道:“四姐这会儿可醒了吗?”
便有一个身份颇高的嬷嬷应声道:“才刚倒是有人送信儿来,说四公主今儿忙累了一日,这会子身子有些不适。风小姐这里,就烦劳公主代为款待了!”
宇文琳琅正乐得如此,闻言忙道:“这个自然!秦嬷嬷,你亲自跑一趟探望探望四姐吧!”
那秦嬷嬷点头道:“公主放心!奴婢就这就过去!”
风细细在旁听着,少不得客套的问了一句:“四公主的身子平日也是这样吗?”
微微扬眉,宇文琳琅淡淡道:“从前也还罢了,这一二年我看着倒是愈发虚弱了,吃药也仿佛全不顶事!”这话她说的有些平淡,略带伤感,但显然也并不那么伤心。
忍不住抬眸看她一眼,风细细忽然便想起了先前瞿菀儿所说的话:四姐姐其实并不喜欢琳琅。而如今在她看来,只怕宇文琳琅对宇文琼玉,也并不是那么喜欢。
她这里沉默不语,宇文琳琅却早觉察出来,当下一笑问道:“你很意外?”
风细细叹气:“意外……也还好吧。我只是觉得,你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宇文琳琅摇头,坦然道:“他们才真是不容易!”明明并不喜欢她,更憎厌她所得到的重视与宠爱。却还要在她面前强颜欢笑,压下心中的厌恶,竭力交好言欢,不敢有丝毫怠慢。而她,只需适时的微笑,并略作回应,偶尔假惺惺的关心一二便可。
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由的笑了起来。这当儿外头却又有宫女来问。可要传晚饭。宇文琳琅便点了头。一时用过了晚饭,宇文琳琅推窗往外看了看,却觉冷风扑面。顿时息了出门散步消食的心思,重又坐了回去:“外头看着倒是冷得很!”
风细细笑道:“这会儿已是深秋了,自然是冷的!”
宇文琳琅道:“可不是!衍都本就冷,再过不了几天。怕就要下雪了呢!”说到这里,她却想起什么一样。不无羡慕的道:“听说南源就暖和得很,腊月里头也不见雪花的!”
听她这么一说,风细细不由的便想起贺清章来,心下微动道:“贺清章不就是南源侯爷吗?”
宇文琳琅点头:“是啊。此人在南源,可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说到这里,她却忽然想起什么的问了一句:“对了。你对南源朝廷只怕也不甚了然吧?”
风细细笑道:“只依稀听说现如今南源是摄政王当政!又有说法是若没有庆丰侯,只怕摄政王早能谋朝篡位了!”对南源。她的确很好奇,尤其是南源有贺清章。
宇文琳琅道:“南源僻处南方,据说物产丰富四季如春。南蛮之地,民风据说较为淳朴,虽少教化,但女子地位却很高,至今已出了三名女皇。其中最短命的便是先成宗了。哦,对了,现如今南源的摄政王就是她从前的皇夫!”
不由的“啊”了一声,风细细面上难得的现出了几分讶色。
宇文琳琅说了半日,也有些口渴,端了刚沏来的清茶啜了一口后,这才继续道:“据说这位摄政王本是她的贴身暗卫,二人自幼便在一处,因此情分甚厚。不过也有说法,是成宗对摄政王情根深种,非他不要,大婚才过,便不顾朝臣反对,封了他为宸王。她在位统共也只五年时间,怀孕产子时,更将朝政尽付宸王,这位宸王也是个厉害的,他初摄朝政之时,南源朝野一片哀声,但一年之后,他便震慑天下,南源上下无人不服!”
闪了闪眼,风细细忽然道:“宸星即北极星,平素都用以指代九五之尊,这位女皇陛下倒是果决!”敢给自己的皇夫加上这么一个封号,可见这位女皇陛下的确用情至深至切。
宇文琳琅点头,脸上多少也带了些感叹:“只是可惜她产下皇子不久,便病痛缠身,勉强熬了两年余,仍是熬不过,就此薨逝。临终留下遗命,以幼子登基,宸王统摄朝政!据说圣旨下时,朝廷上下一片寂然,惟庆丰侯贺清章当庭发作,指称摄政王狼子野心!”
南源与大熙相隔甚远,这些事在宇文琳琅口中说来,无疑是隔靴搔痒,漠不关心,因而显得极为轻描淡写,但听在风细细耳中,再细细一想,却颇有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见宇文琳琅又端了茶在喝,她到底没忍住,追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后来?”诧异于风细细竟会追问这个,宇文琳琅疑惑的眨了眨眼道:“据说他们二人本来相交莫逆,但这事之后,二人就彻底的翻了脸。南源朝中也就此分为两派,一派拥立摄政王;另一派则倾力保皇,为首之人,就是贺清章!再然后,贺清章就莫名其妙到大熙来了!”
这话才一入耳,风细细便敏锐的自宇文琳琅的语气中发现了不对:“莫名其妙?”
本也没打算瞒她,宇文琳琅叹口气道:“据说贺清章来大熙,是想要结一门亲事!”
风细细心中又是一动,面上却作出一副讶然的表情:“以他的身份地位,在南源结任何一门亲事,都应该易如反掌吧!”
宇文琳琅没好气道:“谁知道他究竟犯了什么毛病?总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