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年前,一个女人生下了一名女婴。
她不哭,不闹,只是淡淡地微笑,身上有一枚覆盖后背的胎记,形状看起来像是一种花。
女人的名字叫做楼暖,她离家很久很久了,跟随着丈夫远在边疆驻扎,于是她给自己的女儿取名为“锦书”。
锦书是家书的意思,她希望能够早些回家去。
可……自从锦书出生,边疆血海连天,再也没打赢过一次。
锦书被视为不详的象征,人们认为是这个女婴带给了他们惨重的灾难。
楼暖的丈夫是将军。
名为白飞鹰。
那日,所有驻扎边疆的人们围在他们的帐篷前,要他们交出锦书。
锦书此时不过才一岁,才刚刚会走两步。
楼暖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你是将军府的千金,不允许别人伤害。娘定会保你平安。”
白飞鹰将手放在妻子的肩膀上,他并不怎么会安慰人,整一个大老粗,虽然长相不至于粗犷,还是有十分英俊。
多年来,妻子跟着他实在太辛苦了。
现在他们的女儿又要遭受这般罪责,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身边出了内鬼,不至于屡屡战败。
可他们为何,能够忍得下心对一个一岁的孩儿下手?
“小暖,你放心,我一定让你们母女平安无事。”
楼暖点点头。
一个白衣的少年坐在一旁,他静静地看着一家三口相亲相爱,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他垂下眸子,心中冒出无限阴暗的想法。
若是他将这个所谓的妹妹偷出去交给外面那群人……会是什么结果?
嗯,大概父亲会打死他。
白尺素却越想越兴奋,他还略带稚气的眸子盯在那个小姑娘身上,笑意浓烈。
他站起身,伸出手,轻柔地摸了一下锦书的小脸儿。
白飞鹰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此时在想什么,他感叹道:“尺素,你看,你妹妹多可爱啊?”
白尺素眯着眼睛:“是啊,多么令人怜爱。”
锦书眨着眼睛,突然咧开嘴角冲着他灿烂地笑起来。
将士们本就分身乏术,也有累的时候,见将军不回应也有些回了营帐歇息。
其实想要这样做的只有一部分人,大部分的士兵崇敬着他们的将军,忠于他们的将军。
夜深了。
六岁的少年起身,他在月色中看着呼吸平稳,嘟着小嘴儿的小姑娘,她那么那么小,似是一碰便会坏掉。
白尺素伸出手,他喜欢捏她的脸,特别嫩。他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并没有她的软。
简直爱不释手。
锦书被捏醒了,她眨着眼睛看他,一双有灵的双眼里映出了他的身影。
白尺素喃喃道:“改变主意了,小锦书,我要慢慢玩。”他淡淡地笑起来,像月光一般柔软。
锦书似是觉得他很高兴,也笑了起来,小手抓着他摇晃。
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乖宝宝,睡吧。”
后来,营帐着火了。
楼暖当场丧命,白飞鹰也被困住,救出来时已经烧的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口浊气。他见到白尺素的第一句话就是“保护好你妹妹”。
白尺素留着眼泪点头答应,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他抱着怀里的小姑娘,显得很是温柔。
白飞鹰觉得自己对不住所有人,对不起朝廷对他的信任,对不起自己的弟兄,更对不起他的妻女儿子。
白尺素是他去世的上一任妻子留下的孩子,那女人红颜薄命生下他的时候就去了。他们并没有爱情,他的一腔爱恋全部都倾注在了楼暖身上。
楼暖有个弟弟,叫楼寒。他临死前安排了白尺素去投奔他。
白尺素看着父亲咽气,一张脸再也认不出那个他的父亲,他一脸泪痕,走到营帐里,没有人追上去打搅他,他们都觉得他累了,他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曾有的。
他们想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哪知,白尺素走进营帐,突然捂着眼睛大笑起来,带着凄凉,可是却莫名地有种兴奋在里面。
他抱紧怀里的小丫头。
“小锦书,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的。”说着,他眼底哪里还有一丝伤心和悲痛。
事后,他们调查出这事一起故意纵火案,可是却没有查出纵火人是谁。
锦书被他带走了,远走回京。白尺素平日里是个温柔公子,小小年纪已是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许多人都会侧目看他,因为他身上带着极致的温柔,还有那么一点神秘和成熟稳重。
这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所崇敬的。
只是,马车失控,他抱着锦书滚下了山崖,他被石头硌得破了皮,满身伤害,却仍旧是死死地护着这个小宝宝。
他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锦书从来没哭过,但是她看到这一幕,突然嚎啕大哭,哭声引来了在周围狩猎的一个男人。
他将两个人带了回去。
他说:“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这个男人今年不过二十岁,名卫义骁,是江城郡王府的郡王。
白尺素修养伤口,却仍旧是每天都会陪着锦书玩。他时时刻刻都是笑着的,周围的人从来没有看过他对别人红脸,甚至连一句口角都不曾发生。
有个不长眼的下人将饭菜撒在他身上,但他却笑着说没事,还帮他们整理饭菜。
郡王府有位白公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的温柔,无人可比,是同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