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骨折,但凡需要手术的,基本上都需要开刀,唯有如此,才能把骨头重新接上,有些比较严重的骨折,甚至需要打钢钉,然后再用石膏或者夹板固定。
可陈北雁居然说袁欣悦这个情况不需要开刀?
两个小护士面面相睽,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就连谢文爽也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陈北雁。
当然,真正让谢文爽感觉异样的,其实还是陈北雁的解释。站在医者的角度,帮助病人恢复健康才是第一位的吧,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居然首先考虑到女孩子爱美不爱美的问题。
不过,这个解释倒是让谢文爽的心里稍稍一宁,只觉陈北雁的思虑并非毫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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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根金针被陈北雁密密麻麻的扎在袁欣悦的胸口上,团团围住她右侧的白兔,在聚光灯下,显得有些诡异。
谢文爽认得陈北雁下针的位置其实都是穴位,倒还没什么,两个小护士却是看着脸色煞白,只觉见到了人生之中最是恐怖的一幕。
被金针包围起来的白兔,怎么看都像是笼中之鸟,处处透着可怜。
下针之后,陈北雁静静等候了差不多半分多钟的时间,又从烧杯之中取了一根细如牛毛的短针出来,将这根针放入他早先准备好了,铺在一个白色平底盘之中的褐色药粉上。
这种药粉看着并不出众,但是闻起来似乎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并不令人讨厌。
又是差不多十秒钟的等待,陈北雁忽然伸手,以一种近乎幻影一般的速度,从烧杯中取了一根接近于毛衣针的粗度,大概有十几厘米长的尖针在手。
手腕轻抖之间,这根尖针对上了平地盘里那根细针的尾部,向前猛地一伸,细针就被尖针吞没。
原来,那根尖针不是简单的实体针,而是空心针。
陈北雁一手拉开被三十六根金针包围的白兔旁边的胳膊,另一只手却是直接将那根空心尖针刺入袁欣悦的腋下。
这一刺,很快很凶很猛,竟是毫无阻滞。
如果两个小护士足够细心,不难发现,从陈北雁将细针放在药粉上,到这根针刺入袁欣悦身体,不多不少,正是12秒。
但见袁欣悦腋下落针处的肌肤呈现出一个明显的凹陷,正是陈北雁向里推进的空心尖针使然。
空心尖针一边继续推进,眼看着足足十几个厘米的长度几乎都要没进袁欣悦的身体里了,陈北雁推针的手忽然轻微的抖动起来,浑似正在找寻某个特殊的位置。
差不多又是24秒的时间之后,陈北雁将这根空心尖针从袁欣悦的身体内拔出,嵌在空心尖针内的那根细针已经不见了……
时间无声无息的推移,两个小护士早已经支撑不住,躲在一边喘气去了,后续给陈北雁打下手的人换了谢文爽。
两个在手术室工作的小护士,严格说来,什么样惨烈的情况堪称都曾见过,有些街头打架或者重大车祸之后的幸存者,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其惊悚程度,往往不亚于恐怖片。
相比较那些情况,袁欣悦被送进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完全正常的一个形象。
然而,伴随着陈北雁手术的推进,眼睁睁的看着数百根金针一点点的被陈北雁插在袁欣悦的身上,两个人打心眼里打怵。
在她们的眼里,袁欣悦的胸口位置,现在简直就像是变成了针坑。
太吓人了,就算是袁欣悦被做了全麻,难道这样也不疼吗?
谢文爽倒是基本可以确定袁欣悦不会疼,因为陈北雁落针的很多位置,她都认识,那是人身上的多处穴位。
在中医之中,针灸的理论基础,其实就包含穴位,这一点并不少见。
她之所以不能百分百确定袁欣悦不疼,是因为她觉得另有一些落针处,不像是穴道。
非常想问问陈北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谢文爽终究还是没有当场问,因为她害怕打扰陈北雁的思路。
眼睁睁的看着一滴滴黄豆大小的汗珠爬上陈北雁的额头,她很贴心的帮助陈北雁时不时的擦一下,看着陈北雁的眼神不知不觉之间变得柔和了很多。
诚如靳娜不认识她一样,其实她对隔壁的陈北雁、靳娜夫妇也算不上熟悉,唯一近距离接触陈北雁,就是前天,偏生前天的事情给她留下了极坏的印象,陈北雁在她看来,就像是一个满肚子流。氓想法的混蛋。
连人家女孩子的卧室都能偷偷摸进去,那不是混蛋还是什么?
包括刚刚把袁欣悦的胸。罩解开之后那会儿,陈北雁身上明显的细微变化,更是让谢文爽十分不齿。
然而到了现在,看着陈北雁专注的神情,谢文爽忽然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误会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开错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看见美女心动一下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潜意识里,陈北雁的形象发生了巨大的翻转,谢文爽不知不觉的去除了心里的偏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感激。
尤其注意到,袁欣悦的脸色已经慢慢恢复血色的时候。
袁欣悦的脸上恢复血色,意味着袁欣悦的情况大为好转,而这一切,都跟陈北雁辛苦下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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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姐在急诊楼一楼大厅里转悠了好大一圈之后,终于结束了散步时间,准备回病房稍事休息。
即将走到自己病房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手术室门口地上趴着的冯钱钱。<